单箭头绝对成立(927)

反正宇智波鼬不在意身体的苦痛，也愿意为千秋烬奉上他或者的确期待着的残虐场面、来自自己的痛苦。

甚至可以说是欣然接受痛苦的存在，为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自以为是的赎罪确却是面向这位局外人。

“……你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再次被当成变态的焚烬沉默了两秒, 最后心情微妙地放弃了反驳他、只是无力地吐槽了一句便又顺着说了下去，“不要妄想从我这里换取什么东西。”

他当然不会听不懂宇智波鼬的潜台词：以自己的残躯为代价, 换取千秋烬主动帮助他完成计划——最起码不要进行负面的干涉。

千秋烬本人因对宇智波泉奈感情做出的行为, 对宇智波鼬来说到底还是太不可控了：如果有一天他对宇智波泉奈的感情也消耗殆尽、甚至反过来破坏他为宇智波佐助设置的计划呢？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在这种情况下, 即使宇智波鼬有千百般手段、尽自己所能做好了近乎万全的准备，但对于知道的消息过多、自己掌握的能力也实在太过强大的千秋烬来说，依旧只是螳臂当车。

要完成这一环扣一环的精密计划很难，但要把它破坏掉却再简单不过。

而实际上，只要不影响月之眼计划、单纯想要阻止宇智波鼬换眼给宇智波佐助这件事的话，即使是“宇智波斑”也不会站在他这一边（其实是会的）——还是那句话，能挟制千秋烬的东西实在太少了，甚至宇智波鼬能想到的大部分存在都会成为他那边的助力。

在这样的前提下，出于对自己弟弟的担忧、哪怕只是为了防止千秋烬在换眼结束后对佐助兴趣消散乃至把他当成玩具，宇智波鼬也必须要和千秋烬建立更可靠的联系。

但在面对千秋烬时，他手中仅有的筹码，便是他自己。

……回忆一下曾经“宇智波斑”对自己堪称夭寿的试探，虽然当时听起来实在是不堪入耳、还忍不住让人怀疑千秋烬和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这对兄弟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离谱、以及“这位不会真的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想法吧”，但现在想来竟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宇智波鼬决定还是乘此机会尝试一下，能不能用自己换来弟弟在自己死去后的“自由”、或者只是现在对方对自己计划的不干涉。

——而看透他想法的焚烬只觉得他变态。

连自己的痛苦也能当成筹码，又何尝不显得残忍而可悲？——却偏偏是向他提出这个交易。

这个发癫的世界，到底是谁在拼命为了一堆令人作呕的烂泥活下去啊！

仍旧是心存妄想，妄想自己能够存有足够的价值，也妄想自己支离破碎的计划依旧能回到最开始。

似乎被是否定了。但宇智波鼬没有说话，他只是睁着那双近乎空洞的深黑眼瞳安静地注视着少年白纱后朦胧的身影。

他把自己最后的筹码压上天平。

“……我不要你的身体，但交易可以成立。”千秋烬终于说，带笑，却像嘲讽，“你肯定觉得我是个扭曲、恶心的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压得极低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那笑意或者的确是自嘲——“所以这样的交易到底是在贬低谁啊……宇智波鼬，呵。”

只能用自己残躯中灵魂里尚且未被压榨完全的痛苦来换取一份“宽恕”、好像真的只是无辜的弱势方的宇智波鼬，还有高高在上的、赏玩着别人绝望的“千秋烬”。

颠倒的，可悲而可笑的局面。

虚无的英雄主义。自以为是地付出、牺牲、承受。以痛苦来自我满足。

其实一点价值也无——都是徒劳。

真的太讽刺了。残忍地用他所送出的刀夺去了他的生命的人，最后居然在他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

为了他的“弟弟”。

但最后，千秋烬摇了摇头，还是在宇智波鼬猛然抬头要辩解些什么的时候继续说下去、把他那些根本没必要说出来的可笑言语截断：

“我只要你人生剩下的最后一段时间，都在我身边——只能看着，不能发言。”

而宇智波鼬能在他身边、在千秋烬也是宇智波焚身边看到什么呢？

他隔着黑与白的薄纱看向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也像隔着生与死看向曾经那个无论如何努力地伸出手也碰不到的兄长。

从来只看到侧脸和背影，只在面对宇智波佐助时存有的笑容，转头看向自己时又只是疏离，从来不会珍视他所送的花。

或者现在的宇智波鼬也不曾对千秋烬露出那样真挚而温柔的微笑——无论是宇智波焚还是千秋烬，那终究不是他所能得到的东西。

但其实明明早就已经不期待了……明明早就已经失去价值了。

现在他的兄长主动向他走来，如当年的宇智波焚一样妄图得到一点“施舍”……可他也和当年的宇智波鼬一样，不想握住那只冰冷的手。

有什么用呢。毫无价值的东西。

他只想让宇智波鼬品尝到痛苦，和“宇智波焚”一样的痛苦。

什么等价交换、什么只是为了心口的伤势，他就是不甘，不甘自己曾经在永智波鼬面前得到的所有对待、不甘宇智波鼬对自己造成的所有伤害。

而这不甘、这痛苦，要以千百倍的绝望来偿还。

“……而作为交易，我会推动你和宇智波佐助的换眼，在不涉及我的前提下，不对宇智波佐助的未来进行干涉。”

“……”宇智波鼬咽下了口里还没能说出和缓的话，飞快地衡量起了千秋烬给出的条件——相比解释自己之前言语间透露的对千秋烬的“误解”，当然还是这个交易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