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箭头绝对成立(955)
木叶现在可是他的东西啊,谁能允许自己的东西还有另一个人能随便使用。
身败名裂或者没有必要,但既然能做到,为什么还要特意给失败者留下什么余地?总不可能就猿飞日斩那个作为、他还要考虑“仁慈”、“人道”吧?
就像焚烬曾经说的,忍界的大名不一定玩得转政治手段,但一定明白斩草除根的道理——或者说他们的政治就是这样。
虽然不考虑多余的东西(或者说是不会考虑)直接下死手显得很无脑很毒,但这还真能解决绝大多数的问题——贵族、大名能延续到现在总归是有点能力的,起码他们在同一层次的人中手段已然非常不错了——主打一个力大砖飞、斩草除根之后还倒一瓶百草枯。
……感觉本质还是比烂呢:)
千秋烬的解说简单到几岁的小孩儿都能听懂,而身在局中的宇智波鼬表情有点僵硬,这个时候他居然不知道脑子里应该想什么。
三代火影的下位好像已经变成了早有预料且顺利成章的事情,算不上政治斗争的政治斗争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冲击,又或者像是猛然直视“现实”的痛苦。
三代该被这样对待吗?他无法给出答案,或者也只是无法“给出”。
其实他应该全然明白千秋烬的意思,四年的时间、大名的打压、反复强调的“失职”,无一不在磨损着三代火影的声望,就算他知道的东西和其他人不同,但他对三代的态度同样在发生向下的变化。
就像他这次和三代火影见面时的感受一样,在外卧底的忠诚本来就是需要反复试探的,三代火影只是因为压力太大手段有些失常而已,却得到了他的“应付”。
人的认知是很难不受外界影响的,即使宇智波鼬自认为清醒,但在大名那样表态的情况下,依旧很难不受其影响。
平民乃至其他忍者同类的批判,他都可以不在意,因为他早就做好了自己被否定的准备,但最高层的贵族呢?大名的否定呢?当知道三代被大名问责的时候,他心中难道不是已经动摇了吗?
或者这就是忍者的局限吧。
但更重要的是……宇智波的灭族……真的是那样的存在吗?
什么……平衡?
“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又觉得自己刚刚编完的小辫子不太好看所以解开,千秋烬又调整了一下姿势有些无聊的样子,“第一场正式赛要到了,旗木卡卡西还没醒吧?”
宇智波鼬第一次没有回答千秋烬的问题:“……什么叫,为了平衡。”
“?”千秋烬微妙地顿了顿,再次歪头,恍然大悟,然后露出了一个恶质的笑,“你居然真的想知道啊……”
他还以为,宇智波鼬根本不想知道“真相”呢。
作为一把刀,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一条路走到黑就可以了,恒定的、在自己预计之内的痛苦何尝不是一种安全感,茧房内被束缚固然痛苦,但打破茧房后外界陌生的一切才是无法忍受。
有些人可以躲在自己的安全区内慢性死亡,不是因为不痛苦,而是因为这些痛苦在限度以内。
或者也能算是强迫性重复?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因为“习惯”而重复,熟悉的存在让人感到安全,也妄想着某天能自然地打破这个痛苦的循环——但外面是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
陌生无法理解的东西,有的时候比认知之中可以忍耐的痛苦还要无法接受。
对于忍者来说更是如此。
“我没必要告诉你这些。”在宇智波鼬复杂的注视下,千秋烬最后吐出了这样的言语。
甜蜜柔软、又含着深残恶意的声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他深爱着的弟弟也曾听过这样的言语——而两兄弟在不同的境地里,感受到了同样的恶寒。
仿佛所有固有认知都被扭转,坚定了半辈子的信仰雪崩般轻而易举地瓦解,把自己吞噬殆尽。
说出这样话语时,焚烬或者真的带上了那么几分似嘲似讽的真心。
“你也没必要知道这些……宇智波鼬,那些你理解不理解的东西并不影响你做出现在的决定、也不会影响你未来的路途——那么,又何必再去了解这些多余的事情呢?”
你难道不想心安理得地装聋作哑一辈子、抱着你那沾满污秽的信念去死?
“……”焚烬面前,叛忍白皙脖颈上喉结缓缓滚动一下。
像是干渴,也像是痛苦难耐。
而他的声音也真似是干渴过分似的艰涩——沙漠中将死的旅人望着水源的眼神也不过如此,世界上有千万河海江湖,可他能看到的、能渴求的,从来就只有眼前这样一盏鸠酒。
“……如果您真的是这么想的话,就不会告诉我这些了。”
宇智波鼬何尝不知道这些,但当千秋烬向他揭开“真实”的一角时、他难道真的能视而不见吗?
宇智波一族的性命,他一生的罪孽。
“请告诉我真相吧,千秋殿,”他黝黑的眼瞳中沉浮着血色。
灭族之夜族人的痛苦从未从他身上抽离、弑亲是他永远的梦魇,但他依然坚定地认为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但在那么长时间的“磨损”之后,他终于动摇了。
宇智波鼬在千秋烬面前面前深深俯首,膝盖触地,如忏愧也如祈祷——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显得理所应当,“您总会得到您想要的。”
千秋烬想要看到他的痛苦和崩溃。
而他做出这样的举动时,就已经确定了能够得到想要的结果。
支配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