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舟(169)
“但今天听见有人说苗立新死了,她就怀疑昨晚是支秀丽给苗立新捅死的。”
民警两只手分别插在另一只手的袖子里,皱着眉头冻的直跺脚。
“苗立新在这躺着,那支秀丽呢?她跑了?”陆行舟狐疑。
“手机打不通,估计是跑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就是她媳妇干的。”民警猜测。
陆行舟没有立即下定论,他把烟抽完,按灭在雪堆里。
他穿戴好装备,忍着室内的鱼腥味跨入门槛。
室内地上积着不少的水,和死者的血液混在一起,已经涌到门边。
陆行舟视线扫过死者,死者苗立新体型微胖,是个光头,脖颈手臂腹部都被砍伤,肠子已经顺着刀口流到地面上。
看伤口形状,掉在死者附近的杀鱼刀应当就是凶手所使用的凶器。
“看出什么来了?”陆行舟蹲在宋河川身边。
宋河川带着白色乳胶手套,他的手用着杀鸡掏鸡内脏的手法拎起死者散在一边的肠子,淡淡道:
“是他杀没跑,根据尸僵程度来说死者应该是凌晨左右死亡,死因为颈腹失血过多。”
“至于凶器上的指纹以及其他细节上的东西得回局里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凶手就是一时兴起,他压根‘不会’杀人。”
作者有话说:
近期身体不适 所以搁置了 努力恢复日更中
第101章 这次是真的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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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说。”陆行舟从生理上排斥眼下的场景,说到底还是术业有专攻,他挪开眼,不再看那坨血淋淋的东西。
宋河川冷笑两声:“住个院还给你越住越娇了呢。”
“你有点正形。”
“我型挺正的。”宋河川不再开玩笑,他好整以暇,把手指落在死者身上的切口处。
“这么说吧,死者颈部伤口没有切断颈动脉,胳膊上的伤也没有伤到筋骨,虽然说他腹部的伤看着比较吓人,但是内脏都是完好的。”
“你的意思是凶手没有杀人的想法,他真正的意图并不是想杀死死者,而是为了泄愤?”陆行舟疑惑的同时把目光放在一边微微碎裂的玻璃鱼缸上。
鱼缸长度三米,高度大概在在一米左右,鱼缸右侧下端似乎被什么物体猛烈撞击过,仅剩的水还在顺着玻璃缝隙向外渗透。
几条罗非鱼侧着身体搁浅在鱼缸底,时不时抽动两下,溅出不少水珠。
“是不是泄愤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死者生前应该是喝了很多的酒,酒气很重。”
宋河川起身,示意边上的人把人抬走。
物证科在的同事还在取证,陆行舟小心向后撤开两步,他微皱着眉头,地上的血腥味很重,他一抬脚,地上的血水就混着鞋套拉丝,他动作不敢太大。
“对了,支秀丽这人性格怎么样?”陆行舟回头看向门外的民警。
民警抱着臂,没有犹豫:“支秀丽我之前就听同事提起过,她是个南方人,性格好,跟外人从来都是客客气气的,他老公说什么她听什么,一直任打认骂。”
“好几次被打进医院,他都没反抗,我们所里也给调解了好几次,苗立新记吃不记打,怎么弄都不管用,顶多关几天放出来。”
“都这样了她还跟他过?离婚啊。”陆行舟不理解。
“离什么婚啊,据说支秀丽娘家人都死绝了,支秀丽本来就是为了投奔什么人才来的北方,谁知道他俩怎么就走一块去了。”民警无奈。
陆行舟不好再多说什么,也没追问。
按照民警之前的说法和邻居的描述,昨天夜里死者极有可能和他的妻子发生了争吵。
一般情况来说,人在激烈争吵时思维会被情绪牵动,如果弱弱势方一直处于被被动状态,那么这人就很有可能会而产生让对方去死,或者诅咒对方的想法,从而做出疯狂的行为。
但以往的案子里,因为夫妻矛盾或者家暴行为出现伤亡的情况,普遍是夫妻二人势均力敌,谁也不肯松口,或者是一方一直处于弱势当中,因为暴力意外死亡。
像支秀丽这种,陆行舟就有点拿不准了。
一个长期处于家暴中的女人,真的能做到反抗,而后杀死丈夫,然后从容的离开犯罪现场吗?
陆行舟走到卧室附近,因为有门槛的原因,卧室并没有被血水浸泡,几个正在处理证物的同事给他让出位置。
狭小逼仄的房间,女人将这里装扮的井井有条,不同于外面的脏乱,这里就像是女人的避风港,虽然破旧,但温馨的很。
他刚在外面就注意到了,死者应该没有与支秀丽同房居住,而是住在客厅的沙发上。
如果真的是支秀丽,那又是什么能让他下定决心离开这里。
陆行舟站定在客厅与厨房相连的拐角,拐角墙壁上,原本发黄的墙壁漏出两块因为长期遮挡而未发生变色的墙漆。
“这里挂过照片吧?”他指着墙上的位置。
“看着像,不知道是最近拿走的还是昨天拿走的。”同事也说不准。
“你们先弄着,我去外面瞅瞅。”
陆行舟把鞋套摘下,扔在门外放着的蓝色塑料袋里。
他绕着死者家附近走了一圈,死者家附近一共有三个监控摄像头,分别是水果摊、超市、肉档,监控各自对准自家门店,根本拍摄不到过路的位置。
小区一共有两个大门,东门、西门分别安置了一个监控摄像头,但他看见不少小区内的住户都走小路。
小路原本是两栋居民楼之间的连接处,安置了铁栅栏和雨棚,用来停放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