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不太对劲(116)
他圈住闻昭的后背,脑袋埋在她的肩窝,声音有点哑:“这回是真的扯到伤口了,没有骗你。”
闻昭简直要被他气死,可心弦还是不免被他的话给牵动,良久,她缓缓伸手,回抱住他:“裴清川,我真的很讨厌你。”
……
闻昭将沾了血的帕子掏好拧干放置好,又将被污血渗透的纱布整好,终于还是受不了一直追随着自己的那道灼人的视线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看着裴清川:“你究竟还要看我多久?”
裴清川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别过脸,没多久又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适才……你抱我了。”
闻昭不答。
裴清川也不恼,他从榻边离开,几步到闻昭身前,捉住她的手,又重复一遍:“你抱我了。”
闻昭抽了抽手,可他攥的紧,丝毫没有要松开的迹象,她又怕扯到裴清川伤口,“你仔细着伤,自你受伤至今,已过了这般久,怎么伤势还这般重。”
说到此处,她抬起眼看着裴清川,似无奈又似威胁:“若再扯到伤,那你便即刻回京。”
裴清川眉梢眼角是掩不住的喜悦,他摸摸闻昭的脸,似乎很惊讶:“你不管我吗?”
闻昭一愣,又羞又恼:“裴清川!”
裴清川轻笑一声,将她拉到怀里,下巴摩挲着小娘子的发顶,他轻哄道:“平安符我日日都戴着,不会再受伤的。”
闻昭到底是没有再吃几口鹤正楼的菜,外边早已黑透了天,她怕杨氏担心,便要回去了。
裴清川只好万般不舍地送她回去。
越州很少下雪,像今日这般的大雪也实属罕见,路上行人少,越靠近徐府人越少。
裴清川撑着伞越走越慢。
闻昭再迟钝也发现了,她不解看他一眼:“累了吗?那你回去吧,我很快就到了,不用再送了。”
裴清川索性停下步子,转过身拉起她的手,丝毫不扭捏地说出心声:“不想你离开。”
闻昭耳尖烧烧的,此处靠近徐府,生怕被什么人给听到,她惊慌地左看看右看看,“低声些。”
裴清川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正欲说些什么,眉梢一动,抬起眼皮往闻昭身后看了一眼,神色微怔。
视线同徐贺钦对上的一瞬,不知怎的,他莫名生出几分被抓包的紧张来,抓着闻昭的手更用力了。
闻昭吃痛抬头,这时,身后忽地响起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平静的声线里隐隐含着怒气。
“昭昭。”
闻昭立马丢开裴清川的手,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忐忑地恭声道:“兄长。”
徐贺钦眉宇压的更低了,他不悦地扫了眼裴清川,便是他衣着华贵,气质卓然也丝毫没能压下他心里头的怒火。
闻昭脑中有点发白,一时僵在原地。
裴清川低声安慰说没事。
看见这一幕的徐贺钦更气了,他就说闻昭近来总是心不在焉,更遑论今日他听到府里女使说姑娘这些日子总会收到零嘴。
陌生男子给他的妹妹送零嘴,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当时他恨不得将那个陌生男子给狠狠抽一顿。
他平息几瞬,竭力压下怒火:“还不过来!”
闻昭连忙提裙跑过去,裴清川伸手去抓,却只抓到她的衣袖划过掌心。
“兄长。”
徐贺钦简直是一肚子的火,有许多的话要问她,可一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又实在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他凉眼扫了裴清川一眼,转身就走:“回府!”
闻昭乖乖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去看裴清川。
裴清川朝她扬了扬唇,对于徐贺钦的冷眼一点儿也没觉得冒犯,反而心情大好。
他思忖片刻,抬步跟上,喊停徐贺钦:“徐大人。”
徐贺钦挡到闻昭面前,转身忍着怒气,冷声道:“公子既知我是何人,那也该知我妹妹是什么身份,也该知晓女子清誉是何等重要,我妹妹如今待字闺中,更是出不得一步差池。”
裴清川躬身行礼,讶异道:“大人知道我?”
徐贺钦这才仔细打量他,气度不凡,非富即贵,确实没映像,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该私下同闻昭联系。
裴清川观他神情,便知他不识自己,心里舒了一口气。
连忙报上自己名讳,临了还添了一句:“我是昭昭的未婚夫婿。”
一炷香后,徐家前堂。
徐贺钦坐在上首,裴清川同闻昭站在堂中,一时寂静无声。
片刻功夫,女使搀着杨氏款款而来,杨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拉了拉徐贺钦的衣袖:“夫君?”
徐贺钦捏了捏眉心,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这位是裴小侯爷。”
杨氏一惊,行了一礼。
裴清川连忙回礼:“嫂嫂。”
杨氏眸子微动,迷茫片刻,随后愣愣地看向闻昭。
徐贺钦扶着她坐下,看向闻昭:“你自己解释。”
闻昭还没开口,裴清川便上前握住她的手,抬眸看向杨氏和徐贺钦,温声说:“还是我来说吧。”
他絮絮而谈,说两人是指腹为婚,又说因家中之事和他之过,闻昭这才离开。其中不免有几分添油加醋,譬如说他同闻昭是如何如何的情比金坚,又说闻昭多好多好。
闻昭恨不得捂了他的嘴。
等他说完,几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杨氏打破安静,她说:“既然昭昭千里迢迢从京城离开,那还是说明,她觉得你们不合适。”
裴清川掌心微紧,温声道:“合适的,我和闻昭是姻缘天定,天作之合,我此生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