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他不太对劲(20)

似乎没想到是她，还怔愣了一瞬，闻昭没错过他眼中残留的一抹恨意。

她垂眼向他行了一礼。

裴清川示意她过来，问道:“怎么醒了？”

“睡够了就醒了。”

裴清川无奈的看着她:“这会儿才是寅时，你连一个时辰都没睡够，怎么就是睡够了。”

河面风大，吹起闻昭一缕发丝到颊上，她拂开，低声说:“白天睡了整整一天，夜里自然就不太困。”

裴清川几乎是瞬间就晓得，昨夜也该是她守着自己，一时间心里头充斥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看着闻昭，喊了一声她的名字，认真的说:“闻昭，谢谢你。”

闻昭避开他的视线:“不用这么说，你可有再看看，如今可好全了？”

裴清川:“看了，怀夕前脚离开后脚你就来了，如今已无大碍。”

“那、那回去吧，这里风大，过会儿天亮了更冷，别才好了又着凉了。”闻昭看看他身上单薄的穿着，轻皱了下眉。

连梅香都知他病了总不爱好，他该更清楚才是。

裴清川一直看着她，不曾错过一丝她的表情，他点点头，轻快道:“那回吧，你也再去睡会儿，我让梅香给你点了安神香，你拿到你屋里头，好好睡一觉，免得再做噩梦。”

闻昭没有推辞。

她的确是有些害怕再做噩梦了。

不知是安神香的缘故，还是裴清川如今醒了的好事，闻昭睡的沉，连梦都没做。

她醒来时是巳时，船只越过群山，日头照在地上，折射出几缕光。

她起来下榻，推开窗，河面波光粼粼，隐约能瞧见有鱼儿游过，闻昭闭着眼睛吹了吹了风，顿觉神清气爽。

船上无聊，行程还有些时日。

这日闻昭拖着腮在窗边看外面，梅香端了二人的午膳进来，说:“方才过来时，看到寸降他们几人在船尾投壶，小娘子若是无聊的紧，用了午膳我陪你去看看。”

闻昭眼睛动了动:“可以，我觉着我坐在这里快要同这绣墩粘在一起了。”

午膳后，两人相携着去船尾。

围观的人还不少，怕是整个船上的人来了大半。有几个婆子揣着袖子点评:“哎呦，这支又没进去，公子，你再输下去就垫底了。”

寸降两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搓搓手，向怀夕伸手:“给我吧。”

怀夕面无表情的朝他丢了过去。

寸降昂首:“这回肯定进，各位且看好！”

随即手臂往前一扬，只见前面双耳罐轻晃，一支箭斜插入壶口。

“中壶口，两筹。”

“好！”

“下一个，快快快，换人。”

寸降向后退出两步，遥遥看到闻昭身影，他越过人群过来行礼:“小娘子。”

闻昭回了一礼，赞道:“你方才投的好。”

寸降腼腆一笑:“小娘子可也要试试？反正如今闲来无事，不如在此消遣消遣时间。”

“我投的不好。”闻昭摆手拒绝。

话音落下，后面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投的不好？那便是会投了。”

是裴清川。

几人行礼，裴清川看看那边正认真投的寸识，又问她:“可要去试试？”

闻昭也有些心痒，这时又有几个小厮婆子过来行礼，听到裴清川的话，有几个娘子纷纷开口:“小娘子来同我们比一下，我也想投。”

她再未推辞:“好，那我同各位娘子比一下。”

第 12 章

穿着青色衣裳的年轻娘子姓王，几个娘子先让她同闻昭比。

王娘子笑笑，说她们:“你们倒是会选人，都知道我投壶算不得太好，也不算太差，让我先来，试探小娘子的高低。”

一个中年的婆子说:“该是你去，若是让投的厉害的同小娘子比，那是欺负她，但是要让不太会投壶的去，比如我这种的，岂不是大家都觉着我们瞧不起小娘子了？”

王娘子笑着同闻昭站在一起:“要不说刘妈妈明事理，你瞧瞧这话说的。”

“你可赶紧投壶吧，再说几句可换人了。”

王娘子扬了扬下巴，年轻的娘子生动活泼:“那没门儿。”

众人都笑开了。

梅香取了箭给他们二人，王娘子先投，中了壶耳一筹，闻昭随后投，也是壶耳。

接连三支箭两人都投的一样，围观的众人却越激动。

到了第四支，闻昭进了壶口，王娘子却没投进去，闻昭比她多了两筹，如今还剩最后一支箭。

王娘子深吸了一口气，入壶口。众人声音更大，各个殷切的看向闻昭手中的箭。

闻昭投过很多回壶，但没有一次是有这么多人期待万分的看着自己的，她莫名的有些压力。

这时，裴清川越过人群过来，对她说:“你只管投就是了，最次也是投不进，那也同王娘子是平手了。”

众人视线都悄悄的落在二人身上，交谈声都小了许多。

闻昭正巧对上王娘子调侃的目光，她耳尖一红，捏着箭投了出去，有些偏了，但还是入了壶耳。

“赢了，这局是闻家小娘子赢了。”

“好，王娘子愿赌服输，过来吃酒！”

……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闻昭又玩了一会儿，觉着胳膊有些酸了，便同梅香凑在王娘子他们一起看。

这般过着日子，十多日也只是眨眼间。

到京城的前一夜，天色方暗，闻昭和梅香整理着东西，有人敲门。

梅香过去开门，是裴清川。

闻昭起身出来，裴清川示意她随自己出去，她关了门，跟着他到了甲板上。

这夜的月不太圆，却甚是明亮，春愈深，这时的夜里正是舒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