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巫之赦(77)

听到乌土的话，天蛾非常大度地放过白山，从她头上飞走了。

白山拍拍脑袋，随手丢下一个清清术，应道：“来了！”

两人一蛾很快就离开了。

一直在东边“蹲点”的吸血鬼赶到这里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现。

她打开通讯器，说道：“队长，有个样本被我跟丢了……有一团奇怪的火……拍不了，摄像也没用……我没有做梦……是！”

吸血鬼挂断电话，纳闷地说：“奇怪，竟然不能‘记录’——跟裂蛾一样……难道是鬼火？怎么可能——世上哪有鬼姥姥！”

她又嘟囔几句，摸着脑袋飞走了。

“阿嚏——风可真大……”

深夜，风越来越大了。

远方的沙丘在寒风中震了震，扬起一阵金黄色的尘埃。

到了清晨，太阳慢慢升起来，天亮了。

水元绿洲迎来新的一天。

朝阳染红了溪流，微风拂动了花丛。

一群小蝙蝠在花丛里钻来钻去，沾了满身花香。

最近这两天，它们特别“老实”——不生火，不捉鱼，也不打架，饿了就随便吃点虫子和果子。

昨天，它们到处翻找好看的小石头，带回洞窟里。

今天，它们又钻进花丛，挑选鲜艳的花朵。

摘花的时候，一只小蝙蝠不小心绊了一跤，摔进土坑里。

“唧……”它甩了甩脑袋，晕乎乎地抓起花枝，爬出土坑。

“唧？”

一个红色的东西挡住了它的视线。

“唧——！”蝙蝠尖叫一声，消失了。

不知不觉间，花枝落了满地，那群小蝙蝠却不见踪影了。

而地下的基地中，早起的人已经在忙碌了。

椰克尔急匆匆穿过走廊，来到一间“重力室”门外。

重力室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器材，只有一个头发银白色的女人悬浮在半空中。

她穿着背心和长裤，光着脚，满身汗。

椰克尔摁响门铃，焦急地喊：“陛下——”

女人闭着眼睛，说：“怎么了？说——”

“陛下——地面的族人……全都失踪了！”

女人猛地睁眼，紫色的眼睛透着凌厉的光……

威威荣小区，四栋。

孩子们放学回家了。

“我们回来啦！”风早打头推开一楼大门，看见巫图正在送客。

“姜大媎，你好啊！”风早走到巫图身边，笑着打招呼。

苗苗背着她的小书包坐在风早头顶，也挥手说：“姜姜好！”

“小早和苗苗回来啦！——孩子们，你们好啊……”姜妄之弯腰跟孩子们打招呼，然后起身说道，“那我先走了，巫姥姥！”

巫图点头说：“嗯，再见。”

“我走啦——大家再见！”

姜妄之飞出门外，穿过太阳树高高的树冠，离开了。

孩子们一边挥手，一边目送客人离开。

“巫姥姥！”风早牵住巫图的手，抬头说，“我跟你说，今天我和苗苗，看见一只大龟——就是拉校车的大乌龟——它钻到地下去了！”

“巫巫，大龟！”苗苗跳到巫图头顶说。

“呵……她们也是妖，不是‘乌龟’。”巫图牵着风早走进客厅，招呼大家坐下休息。

孩子们收起书包，都坐到沙发上。

田二好奇地问：“她们是哪一族的妖啊，巫姥姥？”

巫图说：“她们是‘源’，‘源头’的‘源’。源者，长颈巨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风早说：“她们住在地下？”

“没错。”

“她们都不说话……”卜一司说，“我一直以为她们是特别的海兽呢！《妖怪百科》里，没有介绍这样的妖诶！”

“自然万物，皆可成妖。”巫图说，“源，不爱说话。她们喜欢安静的居所。但自古以来，掌管律法的机关，都有她们的身影。”

“哦！”大家惊叹一声。

光光问道：“现代也有吗？在法院里……”

“有的。犬尤国有一位大法官就是‘源’。”

“哦——”大家又叹一声。

孩子们在学校吃过晚饭了。

明天是休息日，巫图本以为大家会放松一下——看看电视，玩玩游戏什么的。

但除了风早和苗苗，其她孩子都拿出了作业。

十一个人，捧着作业面面相觑。

风早坐在巫图怀里，疑惑地说：“你们现在就写作业——明天都有事吗？蛋蛋也有事吗……”

开学前，孩子们做了约定：休息日第一天一起完成作业，剩下的两天就可以做其它事情了。

皮蛋说：“有……山……车车！”

山骨说：“我和蛋蛋明天去娏山，看山鬼大媎搭‘火车’——那是给鱼妹妹的玩具！”

尼召召说：“有个妖崽崽快出生了，我想回去看看。”

大牙说：“我明天要和二一去练拳。”

十土在旁边点点头。

田二说：“我明天去博物馆——有个聚会。”

刀舟举手说：“我也是！”

卜一司说：“我和寸寸嘛，明天要去科学院——‘借’点生物样本。”

卜二寸：“……”

光光说：“我明天到超市打工！”

大家等了等，发现毛球没有说话。

卜一司问：“毛毛？”

小刺猬放下作业，慢慢蜷成一团，闷闷不乐地说：“明天……是疗养院的八婆婆……归尘之礼。她邀请我去观礼……”

大家突然沉默了。

巫图闭上眼睛，轻声吟诵：“当我——逝去——”

孩子们打起了精神，异口同声地说：“我——便回归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