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请上车(1849)
徐获今天晚上住进了旅店,顺便和来旅游团的人一起吃了个宵夜。
跟团旅游的都是奔着索兰大师来的,他们的话题永远围绕索兰大师,讨论她在不同时期的作品,偶尔也会畅想一下“恩贝尔少女”,其中有三名学生要完成一篇有关索兰的论文,所以一直在积极地询问他人,等到了徐获这里,拿着记录仪的学生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坐在这儿的!”
徐获扬了扬手里的烤串,“感谢盛情邀请。”
学生不记得什么时候邀请过他,不过看周围的人都不在意也就算了,转而问起他对索兰大师的看法。
徐获想了想道:“我认为她是一个很有使命感的人。”
“使命感?”那名学生颇为意外,“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她的使命又是什么?”
“她一生都在用画作传递情绪,欣赏画作的人都将画中渲染的情感放在第一位,甚至超过了对她画技的肯定,这应该也是她一生为之奋斗的原因。”徐获道。
当然他在鉴赏方面没有什么才能,不过就面包店老板说的来看,索兰大师一生的画作释放出的情绪多数是比较正面的,不是面包店老板臆想出了那些小细节,而是她刻意压抑了负面情感,以她充沛的感情和持续的高产,要一直保持精神愉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才认为她画画已经超出了职业和爱好,而是尽一种责任。
能够为之燃烧生命,必然是背负着某种自我认定的使命。
这名学生有不同的看法,“使命感这三个字听上去有点像被强迫,还有被迫承担起的责任,仿佛不得不去做一样。”
“但我的父亲曾经采访过索兰大师,他说索兰大师是一个像水一样能够包容万物的人,她以温柔的视觉看待一切,所以才能让人产生共鸣。”
“她不是为了做某件事才付诸行动,而是发自内心的热爱这个世界。”
徐获没反驳他的话,只是觉得这父子俩的滤镜可能太厚了,一个两岁就能为自己争取权益,并且在长大的过程中“屡教不改”、“持续闯祸”的人怎么也跟“包容万物”对不上号,相反这样有主见且坚韧不拔的人会比一般人更有追求。
在019区这样完美的分区,索兰也应该和大部分人一样,有着平安、平和的一生,有什么是超出一般生活,值得她追求一生的东西?
“……你在听我说话吗?”那名学生微微提高音量。
徐获立刻做出被说服的姿态,顺势提出看看他准备的资料。
学生很大方分享了一些“独家”资料,又转身和同伴说话去了。
这些资料中有一段采访记录,应该是学生提到的父亲的采访,画面中的索兰大师不显老态,温柔地回答着采访者的问题。
“我们的家园就像春天,处处都很美丽,不过每个人眼中的美丽又有不同,我想让其他人看到我眼中的世界。”
采访者鼓掌,并捧场地道:“我在019区出生长大,从来没有仔细观察生活的环境,看了您的画之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美好,我改行为摄影师也是因为这个。”
索兰温和一笑,真诚地道:“我也看过你展出的作品,很漂亮。”
得到她的肯定,采访者有些语无伦次,“能让您夸奖我真是太荣幸了……我往后一定继续努力,一定把019区漂亮的地方全部记录下来……”
后面采访继续,问的多是她近期的画作和有什么规划,以及家庭方面的问题,又提到了某位画家过世等琐碎事件。
关闭采访资料后,徐获的目光又在“父亲死于矿山械斗”和“母亲疑似死于抑郁”的字眼上扫过……有关矿山的死亡和残疾事件在这个副本中出现的频率有点高了,不光索兰,她从小的玩伴,以及小镇上很多孩子都是家中有事才来到了丁丁花镇。
这只是一个养老的小镇,说明019区百年前的采矿事故覆盖范围异常广了。
第1716章 恶意
一个人的成长环境会影响其终生,索兰可能对自己父亲的死亡没有多少记忆,但成长中母亲的态度,和玩在一块儿的小伙伴多数都经历过相同的疼痛,这绝不可能不给她的心理造成影响。
虽说019区在矿山事故的善后上把能做到的都做到了,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这些伤痛已经被抚平了一样,但是019区人普遍长寿,一定也有抚恤和时间无法抚平的东西。
索兰长大的过程中,矿山事故的频率快速降低,等到机器取代绝大部分人的时候,几乎就没有再因为采矿出过意外,普通人的话,可能会让这些负面的东西随着时间深埋记忆中,然而索兰是一个非常早慧的人,她过于强调正面情感反而让人觉得有些违和。
当然了,过去的矿山事故不一定就与“恩贝尔少女”有关,但这是目前比较重要的突破口。
还有一个突破口是索兰忽然选择了油画作为自己的主攻方向,以及同时期她与几个同伴先后离开丁丁花镇。
读书时代同窗几年的同学可能会随着分别逐渐淡了联系,但索兰和莱光几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相伴近二十年,且几人隐隐有以索兰为首的态势,怎么可能在分开后断了联系?
且索兰在后来成名后也几乎没有提起自己这几个朋友——这同样不符合索兰的性格,至少是和她在画中表现出来的情感丰沛相悖。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昨晚离开的卷发女又和有疤玩家找了上来,一块儿来的还有一个剃着寸头的女玩家。
“这是昨天晚上加入我们的朋友,昵称‘疾病退散’,”卷发女帮忙介绍了双方的身份,又道:“今天我们还打算去搜索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