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欣赏辛琅。”徐获说出了一个让对方没有料到的答案。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他十分敬佩这个女人，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越了一个普通人的眼界，不被自己的仇恨困扰，清楚地知道要自己做什么，快刀斩乱麻地终结小丑城的罪恶，甚至给小丑城的未来埋下了伏笔。

知情人不用说，而那些在不知情的情况享受了好处的普通人势必也会和从清扫区回归的人以及痛失家人朋友的人形成矛盾，双方要么为了发泄怨气，要么为了保护自身利益，或许会造成小丑城分裂。

只有经受同样的痛苦，有了共同的敌人，宣泄过后的小丑城人才可能重新凝聚起来。

这不单单是让没有经受感染痛苦的人彻底断绝重新启用真人游戏的可能，而是要把这种痛苦深刻在小丑城的血脉里。

全民都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就不会有总政长这类人生存的土壤。

另外，辛琅也明白小丑城如果没有足够的玩家，将很难在游戏中立足，她放弃王菌，放弃女娲石，也有赌一赌小丑城未来的意思，假如成功，小丑城彻底翻篇，假如没有，小丑城就此腐烂。

她会选择死亡也有对小丑城的痛恨和失望，所以计划也到此为止。

不过让人预料不到的是，真正的混乱还没开始，真菌挖掘的巨大巢穴就救了小丑城一次。

徐获来小丑城不过是避难，但见识到的人和事却让他有一种命运轮回的感觉，仿佛置身一个巨大的洪流漩涡，力不从心时抬头又看到了生路，就好像这个世界在自我融洽。

辛琅只是一个普通人，连进化人都比不上，但她花了二十年扭转小丑城的局面；地下真菌本来是小丑城的心腹之患，为了堵住它甚至封了地面，结果却靠它消化了高级玩家争斗带来的冲击。

他赶来夕阳小丑城就有部分这个原因。

总政长大笑，“开了眼界了，玩家竟然还想做好事？”

“你可怜这些人？他们和在副本中被你杀死的其他玩家有什么不同？弱肉强食，他们成为垫脚石是注定的！”

“很有道理。”徐获看着他，不带其他情绪，“所以我杀你不为其他，仅仅是因为你弱，而我又恰好看你不顺眼。”

总政长脸皮抽动，暗中命令陆续赶来埋伏在周围的玩家动手。

“真相超越一切。”徐获使用新增的主要特性，直接以身体撞飞挡在前面的几名玩家，单手扼住总政长咽喉一掰。

丢开尸体后他又使用“强制遗忘”，自政府大楼上离开。

回到地面上，他看到一具菌丝组成的“尸体”飘过来，随手摘了朵红玫瑰放在它胸口，起身时顿了一下，而后目送它远去才转过身面向凭空出现在背后的络腮男人。

第572章 玩纸的男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纸役师双脚淹在水里，不断有菌丝“尸体”从他身边飘过，虽然看不到眼睛，但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这些“尸体”上短暂停留。

“你悼念这个女人，是和她有感情？”他问道。

“没有，我认识她不过一天。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性。”徐获回答。

纸役师不予置评，转而又道：“你用道具和诡音骑士团一名团员很像，他的道具叫生命核心，不知道你的道具是不是也叫这个名字。”

“生命核心”这件道具的效果太特殊了，如果它的上任持有者小有名气，那么这个道具就会被更多人记住，谨慎起见，徐获换了脸才用这件道具，没想到这么巧会在一个E级副本场地遭遇到一名超级玩家。

“你是纸役师？”他道：“你和诡音骑士团有渊源？”

纸役师否认，“诡音骑士团之流我还不放在眼里，一群亡命之徒而已。”

徐获眼神微微一顿，又见他侧身看向前方不断从地下涌出的菌丝“尸体”，“不用一天时间，这些真菌就会污染整座城市，但地下巢穴中真菌混杂，可以破坏平衡，也能维持平衡。”

“这就是死亡与机会并肩的象征，我称之为命运。”

“命运在游戏中不是虚妄的说辞，它是物体之间人类无法察觉的互相吸引。”

“人也一样？”徐获道。

“人也一样。”纸役师道：“来这儿之前我去过积木童话城。”

“那地方虽然被提箱人夷平过，但新城已经重新建立，白婆婆还活着。”

纸役师又重新面对徐获，几张白纸从他背后翻飞而出，慢慢绕着他飞行。

相距不过十多米，徐获精神高度紧绷，他已经明白纸役师的暗示是什么了，他说的白婆婆送给他的那枚“天使的牙齿”！

“你杀了她？”

白婆婆说过“天使的牙齿”共有十六枚，每一枚都是独立的空间，但具体分布在哪儿，道具持有者本人也未必全部知道，结合之前出现过的有关纸役师的他得到了“菲尔德战斗天使”的传闻，如他所言是命运互相吸引，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只有那枚“天使的牙齿”，他先去了积木童话城就是很好的证明！

也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纸役师会跟着他过来，一定有自己的判断。

纸役师似乎是笑了下，“你知道菲尔德战斗天使吗？”

“耳闻过。”

“菲尔德战斗天使不是传闻中说的那种所向披靡的超级道具，它真正的价值在于可以洞悉命运。”纸役师随手抽了张飞纸折迭，“曾经它消失是因为命运，现在重新出现，也是因为命运。”

白纸变成一个纸飞机从他手里飞出，滑向徐获，“送你一个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