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成长手札(60)

“不能这样算的。”

花棠认真的和濮源掰扯，她虽然也怨过自己出生的时代不好，但仔细的了解过妖怪办的一切。

“以前妖不但吃人，也吃小妖怪，这都是常有的事，底层这些妖怪的生存环境一直很糟糕。”

妖怪办的出现，斩断的是那些大妖怪的利益。

而处于妖怪界鄙视链最底层的植物系妖怪却是受益匪浅，至少他们在过去，哪怕成精化形，在很多妖怪眼里，依旧是行走的大补之物。但现在，妖怪的基本存活权是有保障的，而且年纪小一些的妖怪已经差不多剔除了过去的一些陋习。

就拿她在学校而言，也没被其他系妖怪盯为猎物过。

“这明显是在画大饼，不过那石老大需要为了他冲锋陷阵的妖怪，这些妖怪也奢望从这个组织获得他们想要的未来。”

濮源诧异地低头看小花妖：“你想的倒挺深入。”

花棠弯了弯眼睛，笑得很轻：“又不是所有人都跟您一样脑子里什么也没有。”

“！”

濮源怒目而视，却被诸多双眼睛盯着，找不到发泄反击的机会。

偏偏嘴巴又笨，说不过小花妖。

……

于是，花棠逮到机会损完濮源后，孔悦冗长的宣讲告一段落，他们被带去西固的老巢。

花棠一向乐观。

既然回不去了，她就耐心等待狩猎的时机，要是等不到，也可以借这次的事在妖怪办那里刷一刷脸。

她心里的小算盘敲得啪啪作响，漂亮懵懂的眉梢看着单纯的过头，无忧无虑地走在妖怪大军里。

戎游时不时地瞥一眼步伐轻快，淳朴到散发着傻气的小妖怪，薄唇抿直成一条直线。

他之前想多了。

她怎么毫无进贼窝的自觉。

这小妖怪果然是笨蛋。

一定是他的错觉，才会觉着小妖怪和那个老不死的妖怪散发着一样的气质。

花棠微张着嘴巴，愣愣地看着孔悦带他们停在一架天桥底下，在这白日人声鼎沸的喧闹之所，孔悦拿着一串钥匙，娴熟地拧入一间卷帘门里。

“……”

还……还真是普通呀。

让人意想不到。

花棠颇受震撼，顿悟大隐于市的真谛。

“进来吧。”孔悦回头招手，她隐去呼唤狗崽子一般轻蔑的眼神，“老大在等你们。”

花棠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唇瓣沾上水润，形容不出的旖旎。

她浑然不知，自个拙劣的演技被戎游和濮源理解成了缺心眼。

花棠按捺住蠢蠢欲动，排着长队，慢吞吞地踏进黑暗。

并不是所有的妖怪都适应黑夜，蝴蝶妖驻足在店口，忍不住：“里面没有灯吗？”

身姿傲慢的孔悦一僵，黑暗中露出一丝窘迫，呵斥道：“莫要多言！”

花棠不受黑夜影响，窥见孔悦的神色，听出几分底气不足，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

再往里面走一些，终于看到了些许微光，只见屋子最深处的小隔间摆着一张长桌，桌侧匍匐着四五个人，他们埋着头，苦大仇深地看着什么。

嘴里还念念有词，隐约飘出来“亏损”“经营不下去”“赔本”等乱七八糟的词。

花棠扒拉住戎游的胳膊，踮起脚尖，凑上去小声的嘀咕：“他们怎么和为了生计奔波的人类那么像呀。”

小妖怪的力道轻的可以忽略不计，戎游眸底微沉，卸下力气，任她扯着自己歪过身体。

少女说话时唇舌溢出的热气轻扫过他的耳朵，香乎乎的气息堆溢满鼻间。戎游恍了下神，微拧起眉，艰难地适应着这么近的接触。

“戎先生，你说他们是不是因为没钱才舍不得开灯呀。”

第34章 吃了三十四只妖呀

孔悦让他们等在原地。

一群妖怪站满了店铺, 空间微显狭隘。

然而不清楚是不是因为男人浑身萦绕的气势凶悍，除了花棠以外，愣是没有一个妖怪敢靠近他一米以内。

花棠脑袋仰得有些累, 拽着戎游的力气又大了一些, 后者仿佛察觉到她的动作，身子朝她的方向倾了倾。

花棠打蛇随棍上，还不忘趁机向戎游表达一下她对妖怪办的尊崇, 对不法组织的抵触。

她撇撇嘴, 狠踩一脚西固这组织：“孔雀妖吹得那叫厉害, 说什么带领妖怪走向全新的未来，可‘基地’连个灯都舍不得开, 哪儿像妖怪办。”

她边说, 边比划着手指，继续气声道：“高楼大厦, 什么时候都灯火通明, 高端气派……”

离花棠其次近的是濮源, 青龙不是不知道这小妖怪偏心妖怪办, 可现在乍一听她一通输出的彩虹屁，还是被唬得一愣一愣。

忍不住顺着她的话, 看了一圈组织基地，轻轻地砸了下舌。

确实, 和妖怪办的写字楼比起来，好寒酸。

顿时对西固滋生出一些鄙夷, 果然是偏门小派, 本事没有, 吹牛逼倒是第一。

孔悦还不晓得，她如此卖力的一番宣讲, 在来到基地后荡然无存。

她进到有微亮的房间，半分钟后，那里埋在桌上的人站起来。

花棠定睛一数，一共四个，他们的个头在人类中属于极高的，脸上堆着横肉，看上去不太好惹。

她停下了声音，悄悄撒开抓着戎游的手，站直了身板。

漆黑的眼瞳从她身上轻轻地掠过，戎游忽然觉得齿间发痒，让他迫切地想咬住什么磨一磨。

花棠专心致志地盯着依次走出来的人，孔悦不见之前面对他们时的傲慢，毕恭毕敬的跟在四个人身后。

因为太挤而稍微吵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为首的满脸横肉的男人张嘴道：“又来新人了？我是西固一队长麻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