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同人)她(7)
卧室也很小,小得可怜,房屋的上一户主人似乎是把这里当做了儿童房,房间四面都贴满了俗气的粉色墙纸,卧室没有衣柜,简陋地立着好几个挂满衣服的立式衣架,除了靠窗的一张小桌外,就只余下墙角那一张堆着被子的小床。
床应该同样是儿童用的,米斯达如果躺上去大概脚踝以下都要挂在床沿外,但换做是那位矮小的邻居也就足够凑合了。
没什么可看的了,米斯达转身进了卫生间——狭隘得令人窒息不说,还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洗漱用品。马桶正上方还悬挂着几件洗过的内衣裤,款式还算性感,在他尿尿的时候几乎就要贴到他脸上。
可他内心竟然罕见地毫无波澜且心无杂念——这真的一点也不浪漫,与诱惑简直毫不相关,只让人感到无语——和内衣的主人一样。
等他再坐回到那张凳子上时,明明还有更多话题可以开启:比如提醒她内衣裤不该在厕所晾干,晒出去才能让阳光杀菌;又或者问问这屋子真的是给人住的而不是什么仓库吗?床那么窄睡得不会憋屈吗?怎么没有厨房啊是不是不会做饭……诸如此类。
一个个话题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最终都被放弃了。
他突然意识到,无论哪个话题眼前的人都不会给予进行正常聊天应有的配合。
这是他们第五次见面,但米斯达只想倒退回去,退回到第一或第二次见面,重新开场把他和这位邻居的关系固定在偶尔蹭饭的层面上就足够了,他不想继续深入了解这个人,越是深入了解那种合不来的怪异违和感就更强烈,可他又没办法完全切断它,因为他们总是莫名其妙还会再见面。
叮咚——叮咚——
连着响起两下的突兀刺耳门铃声打断了枪手越飘越远的思绪,但她没有因此停下手中的画笔,罔然置之直到门铃令米斯达无法容忍地响到了第4下。
“有人按门铃。”
他忍不住提醒。
“我听到了,”
她冷漠地应答,
“我今天没有约任何访客,不用管它。”
可门铃就是坚持不懈地响,终于她忍无可忍摔下了手中的画笔,转身怒气冲冲地去开门。
她把门缝开得很窄,越过她的背影米斯达看到屋外站着个穿着西服背带短裤的拘谨男孩,男孩牵着什么人,应该是他的母亲,开口语气卑微诚恳的请求:
“女士,拜托看看我儿子的画作,他真的很有天赋,请您再考虑一下,做他的老师,学费无论多少都——”
“我说了!我不收学生!”
她暴躁地打断可怜母亲的央求,粗鲁地叫嚷:
“你不该这样贸然登门拜访!也不该提钱侮辱我!我感觉被冒犯了!请你以后别再来了!”
米斯达突然觉得好笑,她在责怪别人贸然拜访?那她自己爬进他家厨房拿钱砸他的举措又算怎么回事?
她说完,径直摔上了门,门外的妇人气急败坏地骂了几句,也不作乱地就此离开了。
她板着脸回到了画板后,拾起地上的笔,气冲冲地沾取了颜料一阵狂草涂抹,突然就颓了,脸上的愤怒尽数消失,耷拉下眉眼一副再垂头丧气不过的表情,弯腰再度抄起酒瓶接二连三喝了好几口。
“烦透了,”
她沮丧地叹气,
“我的灵感被打断了,没有了。”
“太可惜了。”
米斯达假惺惺地接,在内心为成功救下自己本会出现在艺术行墙上陈列的裸体画作而欣喜不已,同时还找到了话题的切入点,顺势继续探问:
“我经常会在电梯遇上来4楼拜访的客人,他们……都是来向你学习艺术的吗?”
“不全是,”
她思考片刻,煞有介事地冷笑,像在鄙夷什么,
“但那些人,全都一样,无论是谁……总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
“‘男爵’也是吗?”
她表情明显一滞,抬头直勾勾地看向米斯达:
“你认得‘男爵’?”
“谁不认识他啊,他很出名,还上过杂志访谈呢。”
“……”
“你和‘男爵’很熟吗?”
“挺熟的,”
她大概觉得烦了,挥手开始毫不客气地逐客,
“你想问什么,下次再聊吧,现在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
年轻的艺术家说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这一待就是一礼拜。
整整一礼拜,她不仅再没跳下楼来蹭饭,也没再出现提起要继续那副画作的事,就连9:59离开公寓时再抬头,4楼的窗户也是空荡荡的,不见那个幽灵般的白色身影。
就好像人间蒸发一样,连同身边的人不经意提起她的次数也一同减少殆尽了。
米斯达只觉得烦躁,这感觉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正在和他较劲:
过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一切和她接触的可能性,那股力量却接连引导着他们靠近;现如今为了接近‘男爵’,他需要她的帮助了,那股力量又开始将他们分离择净了。
可恨,就可恨。
……难道是上一次他提起‘男爵’的方式太过直白粗鲁了?
米斯达反省一番,得出结论:
说到底,还是关系没到位!
区区楼上楼下住户的关系,凭什么让人给自己引荐‘男爵’这样的人物呢?
可又该怎么升华这份点头之交都算不上的邻里关系呢?他对她的了解仅来源于公寓其他住户的闲聊八卦,甚至不知道她的喜好——
哦,喜好。
她好像说过,她喜欢他做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