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后和徒弟相爱了(76)
“是有什么问题吗?”简含之看着手中双刀。
“额……也不是,怎么说呢?”沈漪闪烁其词,支支吾吾一会儿后扶住额头叹气。
“你娘亲的部分神魂在双刀里,先前应该是沉睡了,直到方才才醒来。”
“娘亲?!”简含之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沈漪说的话,“真的吗?”
沈漪点点头,看见简含之眸底无法掩盖的惊喜,连被调侃的羞愤似乎都减弱了几分。
“那、那我该如何能看见她。”
方才是简无双将沈漪拉进了双刀的芥子空间中,不过沈漪也有法子能让简无双现身。
她将手放到刀柄上,半空中隐约浮现出个图符,下一秒两人面前的空地上一道虚影缓缓凝实。
记忆中熟悉的那抹身影在眼前再次重现,简含之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一切都只是自己做的梦。
“好久没见,小含之都长这么大了啊。”那人还是像从前一样,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不曾发生变化。
简含之原以为自己已经将娘亲的容貌声音都忘却了,直至现在才惊觉那些回忆不过是被自己给封印起来了。
心中筑起的高墙霎那间轰然倒塌,过去的记忆如海浪一般扑来。
“娘……”简含之红着眼,多年积攒的委屈全数涌上心头,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往前走了一步。
“欸。”简无双眉眼间的傲然消散,散发出些温柔的宠溺来。
简含之再也忍不住了,两步扑进简无双怀里,潸然泪下,压抑的哭声听得人心一抽一抽的疼。
沈漪无意打扰母女二人的重逢,浅笑着擦去眼角泪花,将地上的双刀捡起来后便走远了些。
微风里捎带着若有若无的泣音,沈漪掖好乘风作乱的鬓发,看着溪边相拥的母女,低头的瞬间掩不了落寞。
不过片刻她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释然一笑。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这样温情的母女情自己就算不曾拥有,也没必要伤怀。
正当她暗自感悟人生大道理的时候,那边传来一声喊,“臭小孩!过来吧!”
想来是简含之已经整理好了情绪,沈漪听见唤便马不停蹄地回去了。
果然,简含之除了眼角还有些红之外,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伤感的情绪了。
“你们的事情我方才都听见了。”简无双瞥见沈漪骤然慌神的表情,笑嘻嘻拍了拍她肩。
“放轻松,我醒得晚,刚亲上我才醒。”
沈漪:“……”您这是醒得晚吗?这是醒得正正好。
不过原还担忧简无双听见自己不是原主的那段话,现在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了。
沈漪与简含之对视一眼,皆是松了口气。
简无双没注意到两人当着自己“眉目传情”,继续说道。
“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不做棒打鸳鸯那种事,对你我也算知根知底,放心得很。不过如果你对含之不好,我还是会狠狠收拾你哦。”
简无双笑得和善,唯独沈漪发现了她眼神中潜藏的杀意。
沈漪心虚地笑笑,心想绝对不能让简无双知道原主干过的事,否则自己小命不保!
“至于小含之方才问我,是谁杀了我……”简无双眯着眼嘶一声,“我还真不记得了。可能是神魂不全,我记忆缺失了。”
“娘,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简含之虽不想让自家娘亲回忆起被杀时的痛苦,但也不能做到让娘去得不明不白。
“真不记得了。”简无双看向简含之,眸光温柔,抚了抚她的头,“娘记不记得都一样的啊。
“怎么会一样!”
简无双笑着叹息一声,“小含之啊,娘是不是与你说过,既然踏上了修行这条路,就得做到不畏死,不怨人。”
简含之:“我时刻都记得。”
“可你还不能完全明白。”简无双道,“所谓不畏死,不只是不畏惧自己的死亡,也是不畏惧亲友敌人的死亡。不怨人,便是不怨恨自己的敌人,也不要去怨恨杀了娘亲的人。”
“含之,修仙界本就是充满了你死我亡的地方,若你因小怨缠心,如何能识得大道呢?”
便是站在一旁的沈漪都听出来简无双的意思了,她不希望简含之继续追查当年的凶手。
可好不容易才找到线索的简含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下,她因为当年的惨案失去了双亲,颠沛流离数十载。
她也只是个心中有爱恨嗔痴的普通人,如何能做到那样轻描淡写的就放下。
但简含之也明白自己与简无双的想法之间有着巨大鸿沟,不想与她争,只是侧过脸倔强地拒绝和简无双交谈。
简无双见此叹了口气,身体逐渐虚幻起来,她神魂本就不全,能从沉睡中苏醒已经是机缘巧合下的惊喜。
如今现身了那么久,也该回去休养了。
临走前她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含之,娘亲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了大道,往事过去便过去了,你现在有爱人有前途,何不昂首向前看?”
可简含之仍固执地不愿转头,双拳攥紧抵在身侧。
简无双像是拗不过她,作了妥协轻声哄道:“欲速则不达,含之,万事不要操之过急,娘亲会担心你……”
微风拂过,那道人影倏然消散,如同被吹散的柳絮般眨眼就没了影子。
“简含之……”沈漪担心地靠近简含之,忽地肩头一沉,是简含之靠在了上面。
她抿了抿唇,伸手环抱住她,再是辞藻华丽的安慰之词大抵也没一个拥抱来得有效。
“娘她一定知道些什么……”简含之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