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白月光啊(117)
他似乎总是这样,不顾生死,要去救一些与他而言,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他是如此,范鸢是如此,唐向锦亦是如此。
余不霁有点想不通,救了他们又能如何,他们依旧同前世的自己一样,做着那些令人不耻之事——
最初,余不霁没打算继续夺人灵脉,他只是想寻一处灵力充沛之地,他想以自己之力,尝试着成仙,如若不成,他便会在将死之时,赶回去,将自己的灵脉渡给其他族人,若是能成自然最好,他总归是不想再阴差阳错的…害了谁。
只是那天,他遇到了个姓许的弟子,那弟子看着很乖,看他进来还同他搭了两句话。
“哎?仙友你也是来修炼的吗?”小弟子歪了歪脑袋,眼睛笑起来很好看,像是将倾洒下来的昏黄的光晕尽数收拢了一般,柔和又漂亮。
因此,余不霁同他搭上了一句话:“嗯。”
小弟子又说:“那你可来对地方啦,我跟你说,我们也是刚搬来这里的,这里灵力充沛,我师尊还说,这里有好多仙友都可好啦。”
余不霁又点了点头,附和他到:“看得出来。”
小弟子刚要问他怎么看出来的,就见余不霁盯着自己,脑子一转,他便反应过来余不霁这是在说自己,于是,他脸一红,朝余不霁又浅笑了一下:“仙友要来逛逛么?”
余不霁刚赶了许久的路,此刻的确有些累,但他想了想,若顶着自己的脸,万一恰好遇上檀贺宫的人,他恐怕是要给这个小弟子招惹上麻烦,于是,他在小弟子失望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小弟子叹了一声,才道:“好吧,那仙友若是有空,可以来找我玩呀!我姓许,叫许三一,字嘛,等你下次来找我我再告诉你哦!”
“那仙友,我先回去啦?我师尊还等着我给他送酒呢!”小弟子晃了晃自己手上拎着的两个酒坛子,转身后飞快的迈着步子,朝着济州城内跑去。
余不霁便是如此成了后来为曲南徵治手的“离丞仙尊”。
他换好了脸,踏入济州城内,顺着那小弟子的方向——他来时便天色已晚,此刻更是一片漆黑。
不过他并不担心,毕竟他今生的灵力虽不算高深,但总归是能自保,若真遇到什么意外,自然也能全身而退。
他慢慢悠悠的向前走着——
只是他忽然停在了写着“常”字的大门旁。
一股极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与此同时,他发现这阵血腥之气中还夹杂着些许…怨气。
只是怨气消散的极快,几乎是一夕之间,便被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灵力覆盖。
他的心头浮上一种不详的预感,故而,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静默的朝着那血腥气极重的地方探去——
“都死了?”常穆隐用了个干净的帕子,将剑刃上的污血清理了个一干二净,他抬眼,看向一侧的常清钰,常清钰眸光微动,指尖深陷进掌心,半晌,她轻声说,“嗯,尸体还在处理,明日济州便不会再有许氏。”
常穆隐赞赏的看了看常清钰,有一瞬间,常穆隐忽然将目光投向了余不霁的藏身之处——
常清钰似有所感,干脆直接攥着手中的剑,踏向那处。
余不霁悄无声息的唤出沉舟,只是在他打算鱼死网破时,常清钰忽然转过身,同不远处的常穆隐摇了摇头,常穆隐不疑有他,踏出许家门前时,他在常清钰身前停顿了一瞬,而后拍了拍她的肩:“若不能生死与共,最好的办法,便是将他们斩草除根。”
“如若不然,一朝之间,便会被人踩在脚下,不得翻身。”
“你是为师最器重的弟子,不要心慈手软,叫为师失望啊。”
常清钰低垂下眼,道:“…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常清钰走前,将所有弟子尽数叫退,她站在血水中央,一缕明亮的月光映在那一滩血水之上——
影子被拉长,连同着屋内的昏暗交融在一起。
她声音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只是背对着余不霁道:“想做什么,便做罢,我今日只当未曾见过你。”
“他日你我刀剑相向,我也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不过你若是想做什么最好快些,明日辰时,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到那时你再寻谁都无济于事。”
余不霁指尖微动,又听她道:“你最好别在济州城内寻人。”
余不霁依旧没出声,常清钰微微偏头,看了眼他藏身的地方后便踏出尸山血水中,挥袖之间,原本高挂在大门中央的“许”字骤然消散。
余不霁来济州城的第一日,便瞧见了这场灭门血案。
尸山的中央,躺了一个提着酒壶的人,只不过他面目全非,只攥着那两壶酒。
余不霁不知道他究竟是那位“许三一”还是许三一的师尊。
第70章
腕骨处的温热未散, 范卿洲深吸了一口气,将原本的倦意勉强压制下来。
万事万物皆有所解。
他一定是落下了什么…
落下了什么呢…
他的视线骤然落到了余不霁的胸膛前——那封婚书,他在签订婚书时曾察觉过有一股灵力悄无声息的附着在他的身上。
但那时他以为只是余不霁不慎沾染到婚书之上, 故而又附在了他的身上,如今一想, 反倒是那封婚书有些蹊跷。
况且余不霁敢入阵, 便说明他清楚自己能全身而退。
上次他换回身体时,虽不知为何余不霁会放他一马, 但他能确定的是,自己对余不霁而言, 还有旁的用处,所以他才会在方才要救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