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白月光啊(12)
“你若…”
祁憬笙没听见范卿洲的话,直接扭头,可怜兮兮的跟惊秋央求道:“小师叔,你卧房里还有空余的地方么?若是可以…”
惊秋连他的话都没听完就点头应了下来:“好。”
范卿洲没说出口的话从惊秋口里说了出来,他眸光一动。
总归是不想另一个尘世的自己再重蹈覆辙,故而他状似不经意道:“惊秋最近倒是得了闲。”
惊秋笑着回他,道:“父亲管的松了些,大概是因为在赤选时晕倒的事。”
这话也就能骗骗祁憬笙了,他父亲可不会因为这么点小病便允许他休息,上一世他为了赴祁憬笙的约,趁着深更半夜提前翻墙跑路,结果可想而知。
回去后他便被罚了三日禁足,加上诫鞭三道,当日打完诫鞭他便被父亲叫起来继续练习功法。
那三日里祁憬笙一次都未出现,还是后来解了禁足,他偶然瞧见祁憬笙从师兄的卧房里出来,才知祁憬笙是去照顾师兄了。
祁憬笙倒是毫不避讳,道:“小师叔可是又忙了?连着三日都没瞧见小师叔出来。我本来想去寻小师叔的,但师尊除妖时受了伤,我理应侍奉于他身前。”
这话将范卿洲想说的话堵了个一干二净,他还能怎么说,总不能让人家徒弟来伺候自己吧?更何况还是余不霁是被妖伤的,比他这严重了不少。
祁憬笙十分自责。
“说来也是怪我,若不是那一日我一时兴起,便不会错过师尊除妖,也能跟阿沐一起帮衬师尊,说不定多我一人师尊就不会受伤了。”
那时他的伤也没好彻底,背上的口子还有些渗血,只是祁憬笙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也跟余不霁一样苍白,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自己是如何照看余不霁的。
范卿洲也没出声,只是静静听着,时不时应上一句,直到上一世自己死后,祁憬笙都不知他那一时兴起也连累了范卿洲。
“是么,那惊秋便好好修养一阵罢。”范卿洲也不知要怎么阻止另一个尘世的自己春心萌动了,但他能确定的是,他跟祁憬笙就是孽缘。
这么想着,他索性放弃了。
是福是祸躲不过。
“时…”沙哑的嗓音骤然失声,祁憬笙背上那人短暂的醒了一瞬,又晕了过去。
“啊?时什么啊?”祁憬笙颠了颠背上的人,“你先别晕啊,你先把话说完再晕啊。”
范卿洲看他不管那人死活似的颠来颠去立马伸手按在他的肩上,算是救了那人一命。
“…他想要水?”惊秋猜测道。
祁憬笙沉默片刻:“哪来的水给他喝,要喝水他怎么不早点说。”
他们走这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难怪祁憬笙这般垂头丧气。
惊秋道:“他方才晕着啊。”
祁憬笙:“……”
说的在理。
祁憬笙顿了一会,继续理直气壮:“那他怎么不早点醒,醒的这般不是时候。”
这回换成惊秋哑口无言了。
两人拌嘴的功夫,范卿洲已将指腹割破,温热的血液流淌在他干涩泛白的唇瓣间,怕这人喝不到,他还用力挤压了几下,确保血液能够顺着唇缝流到他嘴里。
原本微弱的呼吸在他的血液接触到那人干涩的唇瓣时又变得平稳。
范卿洲松了口气,这人算是救了回来。
“快些回去罢。”
祁憬笙这回步子的确加快了不少,但他似乎想起来自己把范卿洲叫出来的原因了,他往前挪蹭几步:“师尊,你开心吗?”
…开心什么,在路边捡了个人还要开心吗。
范卿洲揉了揉眉心,疲倦道:“有话便说。”
祁憬笙继续别扭:“你要是不开心…”
范卿洲等着他的后话,结果他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范卿洲问:“你要如何?”
祁憬笙像是下定决心,十分肉疼道:“弟子请师尊喝一壶紫苏酒。”
他舍生取义般,真诚的看向范卿洲。
范卿洲如实道:“不必,你少说话我便开心了。”
祁憬笙一脸无辜。
扭头去跟惊秋装可怜了。
因为虽然余不霁从来都是有话直说,但他对祁憬笙也没说过什么重话,至少从来没如此直白、嫌恶的让祁憬笙闭嘴少说话。
范卿洲余光瞥了他一眼。
这人何时学会装可怜的。
范卿洲收回视线,下一刻,耳边就传来了某人嘹亮的嗓音。
“哎——!”
他眼疾手快转身时侧跨了一步,在祁憬笙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前扶住了他,惊秋也十分迅速的将祁憬笙背上的人接住,避免了那人二次受伤。
他俩的姿势有点微妙,远处看着就像是他抱着祁憬笙似的。
但事实是祁憬笙的脸磕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
一股热流顺着鼻腔流淌而下,祁憬笙顿觉大事不妙。
他感觉自己流鼻血了。
不等他准备好,范卿洲就松了手。
祁憬笙只能慌忙拿手捂着,但为时已晚,他流鼻血的同时又因为手忙脚乱的在脸上乱糊硬是把自己擦的血肉模糊。
祁憬笙:“……”
范卿洲:“……”
相顾无言,范卿洲默默将袖口处干净的里衣撕下一块,递到祁憬笙跟前。
第8章
“师、师尊…我…”祁憬笙捂着半张脸,颇为绝望扭头,试图避开他的视线,给自己再留些脸面——即便现在再怎么补救也是于事无补了。
范卿洲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最终轻叹一声,还好这附近有水源,不然祁憬笙恐怕要顶着这张血肉模糊的脸走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