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白月光啊(122)
如果祁憬笙醒了,谁都无法保证祁憬笙不会突然报复他们。
到那时,祁憬笙修为高深,又有不死之身,几乎是所有人都会害怕的存在。
所以此刻,祁憬笙定然是昏迷不醒的。
那他身上的灵力又是从哪来的呢?
灵力暖洋洋的将他原本虚空的灵丹填满,范卿洲有种久违的…心悸。
原本平淡的情绪像是被这一阵灵力带动,连带着,心脏也重重的跳了两下。
他闭上眼,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祁憬笙朝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日后就不会缠着他了,是什么意思。
是指从此往后他们一别两宽,还是指,他要…赴死?
祁憬笙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说过要和他纠缠,就一定会纠缠到死。
按照祁憬笙的性子,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
可祁憬笙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又不似假的。
耳旁骤然惊起一阵疾风,他抬眼,只见一只通体银白色的鸾鸟从他耳侧飞过,有一瞬间,范卿洲以为是某个此刻该按部就班陷入沉睡的人,又一次穿破诸多束缚,只是定睛一看时,那鸾鸟早就飞的无影无踪。
范卿洲眼睫微颤。
灵丹内温热的气息与他纠缠不清。
他并非是什么在关键时刻还要纠结救自己的人是否同自己有仇的别扭之人,因此,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在余不霁端着一碗温热的鲜肉粥时,他唤出了吞云——
“嘭——”
余不霁被突如其来的一剑惊的一时失手,那碗温热的鲜肉粥还未端到范卿洲面前便碎的彻底。
“…我再去盛一碗,很好吃。”余不霁想要弯下身,将碎裂的瓷片拾起,抵在他颈间的剑刃便毫不犹豫的割开了他的脖颈。
丝丝痛意逐渐漫延。
余不霁缓慢的直起了身子,眼神中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只是静静的看着范卿洲,但在感受到吞云剑上的那抹不大熟悉的灵力时眸光微动。
半晌,他问:“…你借了祁憬笙的灵力?”
范卿洲不置可否。
余不霁指尖深陷入掌心之中,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今生会对范卿洲待谁好如此执着。
兴许是前世阴差阳错失去过,又兴许是想弥补曾经的错。
但无论是哪种原因,他都是要跟范卿洲在一起的。
余不霁毫无征兆的凑近范卿洲,只是没等他走过几步,原本悬在他脖颈上的剑就直直刺穿了他的肩膀——
与祁憬笙刺得地方别无二致。
只是他依旧恍若未觉般,在疼痛加剧的那一瞬间,任由着剑刃深入,血水源源不断的向外涌去。
范卿洲攥着吞云剑柄的手紧了紧,济州城内的琐事叫他再难分心同余不霁牵扯纠葛些情感问题。
“范卿洲!!!”
余不霁猛的将原本已经快要抽离的吞云扯住,整个手因死死攥住吞云而鲜血淋漓。
“他究竟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叫你为他送过一次命,还心甘情愿重蹈覆辙!!!”
几日前,济州,探灵殿内。
“小师叔呢?”沐栀青眉头紧锁,近乎将周遭寻了个遍,最后心绪不宁的看向身侧同样紧绷的范鸢。
“朝明仙尊…小师叔他…”沐栀青目光一顿,视线终于落到了有些狼狈的徐万臻身上——
“…曲南徵?”他不可置信的凑上前,指尖微缩,只是没等彻底看清被徐万臻护在怀里,却依旧一动不动的人时,徐万臻便撑起了身子。
眼神里难得浮现出一丝倦意。
“范卿洲被你徒弟一并带走了。”徐万臻利落的交代了范鸢想问的话,随后将佩剑唤回,双手将曲南徵抱在怀中,曲南徵随着他的动作将头靠在他的颈间。
唇角的血迹蹭到了徐万臻的前襟上,但徐万臻只是垂眸,又将抱着他的手收紧了些。
“余不霁?”范鸢其实已经察觉到这阵熟悉的灵力是来自何人,只是他依旧有些不愿相信,自己亲自教导的徒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以为余不霁叛离,兴许是有什么苦衷,可这次呢?又有什么苦衷,需要他如此兴师动众。
如此的…不留余地。
徐万臻淡淡应了一声,踏入寝殿前,他又朝范鸢道:“若寻到他,我会让他血债血偿。”
范鸢没应声,沐栀青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按道理说,沐栀青是余不霁的徒弟,余不霁如此行事,他也该为余不霁所做之事做出些偿还,毕竟拜过师,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偏偏余不霁叛离了师门,而他又因为没来得及彻底完成拜师礼,算不上余不霁的直系弟子,所以他除了跟在范卿洲身边就是跟在范鸢身边。
故而,他对余不霁的感情也没多深厚,甚至对于他这个传闻中的师尊很是陌生。
只是听到余不霁做过如此之多的…恶事,他还是下意识的想,会不会是他们冤枉了余不霁。
但这阵微妙的情绪又会在这个想法冒出来时被眼前所景打消个彻底。
沐栀青眸光微动,最终也只是无声垂下眼。
…余不霁早在檀贺宫时便已叛逃,如今做出什么,也都是情理之中,算不得意外。
沐栀青把自己这阵微妙的情绪归咎于师尊这个称呼于他而言很是亲昵,所以他才会觉着余不霁是个好人。
毕竟人心总是会偏向于自己而言亲昵的人。
范鸢带来的弟子不多,但来的也基本是些翘楚,故而弟子们不需要范鸢多言,便主动帮他们将探灵殿内的一片残局收拾了个大概。
常穆隐似乎是将多年以来的气都发泄了一通,故而此刻心情舒畅,即便是狼狈的躺在血泊中也不怎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