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上的美人(117)
说到最
后时,他先前略有些轻浮的语气倏然正经起来。
被他这么一说,翁绿萼才记起来,九月廿四,是她的生辰。
看着萧持这副颇上心的模样,翁绿萼有些心虚。
待回去了,她得悄悄翻出婚书,看看萧持的生辰是哪一日。
没听见翁绿萼说话,萧持以为她害羞,自个儿大步一跃,上了船,才又对着她伸出手:“来。”
翁绿萼轻轻把手搭在他掌心,随着那道力气轻盈一跃,到了船上。
萧持揭开莲青色的帘子,示意她进船篷里去。
翁绿萼微弯下腰钻了进去,才发现小小的船篷里别有洞天,桌几、小榻一应俱全。
桌几上还摆着她喜欢的八宝甜糕,再往里看,甚至还摆着一口箱笼并三足木架。
看着搭在木架上的那两条洁白巾帕,翁绿萼不知道想到什么,面颊微烫,低着头坐了下来。
秋高气爽,但泛舟湖上,难免会有几分幽幽凉意袭来。翁绿萼看着桌几旁的那个熏笼,她身上被烘得暖暖的,指尖都充盈着饱满血色。
萧持问她:“可有哪儿疏漏的地方?身上冷不冷?”
翁绿萼飞快摇了摇头,发髻上那支流苏钗跟着泠泠作响。
萧持仿佛还不放心似的,走上前来摸了摸她的脸,暖呼呼的,手感极好,他又捏了捏,在翁绿萼的嗔视中放开手,笑着道:“得了,好生坐着吧。”
翁绿萼应了一声,却在萧持想要放下帘子时拦住了他。
面对萧持无声挑眉的询问,翁绿萼正经道:“这熏笼火力有些大,我怕待会儿船篷里太暖了喘不上气,还是掀开吧,通通风。”
萧持慢慢地哦了一声:“行吧,我知道女君是为通风,绝不是为了贪看我这老船翁的皮囊。”
翁绿萼倏然转过身去,不看他了。
身后传来萧持的大笑声,紧接着,小船微晃,翁绿萼感觉到自己稳稳地浮在这片碧波之上,她从前鲜少乘船,此时又身处山湖之中,免不了有些好奇,探出一双沉静漂亮的眼睛,新奇地看着周围的风景。
萧持由得她看,手上动作不停,一双眼却总是落在她身上。
不多时,这艘小船载着两人来到了湖心中央。
萧持握着她的手,牵她出了船篷,又紧紧揽住她腰肢,一副生怕她跌落水中的样子,翁绿萼忍不住笑:“我哪有那么笨?不会摔的。”
萧持却挑眉道:“那可不一定。”
翁绿萼嘴角一平,不再和这只臭毛病颇多的野蜂子多说,只专心看景。
在湖心看山、看水、看远处的岸边,又是一番不同的感受。
不远处的山峦树林里惊起数只雀鸟,扑棱棱展翅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树叶婆娑、碧波荡漾的窸窣动静,翁绿萼闭了闭眼,感到久违的,令身心为之荡涤一新的宁静感。
萧持的吻落在她眉眼、面颊上,又问她:“可欢喜?”
翁绿萼诚实地点了点头:“夫君用心待我,我很欢喜。”
见萧持因为这句话,落下来的唇舌都带了更令人骨软筋酥的热度,翁绿萼闭上眼,柔顺地仰头承受着他此时的激动与得意。
翁绿萼看到他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更激动的样子,她心中亦升起隐秘的快.感
因此,当萧持抱起她,往船篷里那处小榻上去时,她只咬了咬唇,并没有斥他。
但很快,翁绿萼又恼起了他。
这处小榻实在是狭窄,仅供她一人睡卧倒还勉强,但萧持生得犹如一座巍峨小山,他覆下来的影子让人觉得原先大小适宜的船篷,陡然间变得逼仄起来。
又是在水上,小船随着一阵又一阵猛烈的凿击晃个不停,摇晃头晕之感一直未歇,翁绿萼心里难免发慌,无奈之下,一双玉手只能紧紧攀着他紧实的臂膀,夹得愈发紧。
萧持一顿。
旋即,小船摇晃的劲儿忽地变大,船身周遭的波澜层层荡漾,悠哉游哉游过船底的鱼儿受惊,纷纷加快速度游走。
不知胡闹了多久,翁绿萼迷迷糊糊间察觉到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凑到她嘴边,耳畔响起一阵微哑的男声:“乖,张嘴。”
她微微启开唇瓣,有温热的水淌过干渴的喉咙,翁绿萼也跟着慢慢恢复过来。
萧持放好空了的茶盏,迎接他的就是一阵铺天盖地的捶打。
他捏住她柔软的手腕,故作惊讶道:“绿萼,你为何翻脸不认人?”顿了顿,他又道,“可是你还未吃饱?那我……”
翁绿萼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瞪他,小脸上浮着靡丽的红,乌发凌乱,雪肤之上满是红痕,看起来实在可怜,但她偏又要做出十分严肃的样子来,惹得萧持忍不住笑。
“说什么给我准备生辰礼,到最后,便宜的还不是你自己!”
翁绿萼愤愤,又捶了他一拳,扯过一旁的衫子裹住自己,扭过身去不肯看他。
“还有一份礼,留待给女君消气。”
萧持说着就要替她穿衣,翁绿萼连忙拍开他不老实的手,躲进被子里自己穿,下榻时,脚下一软,萧持顺势将她抱了个满怀,又从箱笼里拿出一件氅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带着人出了船篷。
此时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澄透碧波在清冷月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银光,翁绿萼犹带着潮红的脸在月色下愈显美丽动人。
“看。”
萧持捏了捏她的耳垂,先前那只明珠耳珰不知道何时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