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迎君意(10)
“对你呢?”她坏笑着一点点逼近周长欢,凑到她耳边道“信不信我在这里把你衣服扒光,横竖这里只有你我,你……不是我的对手。”
沈云扬身子贴她贴的极近,鼻息间呼出的热气都扑在了周长欢泛红的耳朵上,,看着她如玉般的小巧耳朵耳尖发红,在阳光照耀下看得清细小的绒毛,沈云扬心跳的厉害,心里有种想轻咬住轻轻舔舐的念头。
周长欢动也不敢动,怕沈云扬真的对自己动手,她一贯无法无天……
“周长欢,你如今可信我?”
她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似妖术一般盘桓。
不由自主的周长欢呼吸加深了些,又忍耐着呼着沉重的气息。
“你可值得我信?”
周长欢反问。
沈云扬答不上来。
不好说不信,更不好说信。
肆意的人便伸手勾起她一缕发丝在手上把玩着,眼里流露着不悦“那便是不信!”
赌气一般都将那缕发丝扔下,转身大步朝内里走。
她渐远,周长欢才觉得没了那股压迫似的感觉。
可心底顿时又觉得空落落的。她缓缓跟着走进了殿里,如同被沈云扬操控的傀儡。
沈云扬气她,说话便不好听。
“跟着我作何?”
看着她气恼的面孔,周长欢却只温声道“顺路罢了。”
随即坐到一旁的坐榻上拿出未做完的小衣服,沈云扬睨着她,哼了一声又转身出了殿。
看不见了她的身影,周长欢低头缝着,却在失神间刺破了细嫩的手指。
她心里静不下来,似有朵云在翻腾着。
及近正午,才见沈云扬进殿来,手里还端着碗汤药。
探询的看向那人,窥见那人冷清的神情又冷凝了几分,薄唇轻启只对她道。
“安胎药。”
周长欢顺从的接过,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她不喜欢,可为了腹中的胎儿她亦未曾犹豫。
刚喝了一口就又听沈云扬道“我说是安胎药就是安胎药?你就不怕这是堕胎药?”
霎时,周长欢端着药的手僵在了半空,看着眼前人的眼睛试图捕捉一丝波澜,可沈云扬此时冷漠的只像是一尊雕像。
犹豫片刻周长欢放下了手中的玉碗,垂眸不去看沈云扬。
她,心乱如麻……
听见了一声冷哼,似是自嘲,似是不屑“安胎药,放心喝罢。”
心底似是起了阵风,涌起无边的萧瑟与落寞。
周长欢忽然记起小时候,沈云扬太过恶劣,那年十一月她生辰,下学的路上沈云扬拦住了自己,那时她还没自己高,却嚣张跋扈的很。
非要自己跟她去一个地方,自己拗不过她只得跟她去,好在那地方不远,到了后沈云扬挖出坛什么东西给她喝,她未曾犹豫便喝了。
她问自己,不怕有毒?
当时只答“不怕。”
那坛酒是沈云扬亲手酿的,酿的不好,沈云扬当时只想找个人试试好不好喝,可她将那坛酒也算作沈云扬送她的礼。
那时年幼,反倒赤诚,知她顽劣却身无长物,无甚可怕的。如今对腹中这个孩子,对周家,她不敢冒半点风险,相比之下,对任何人都再不敢信。
那丝微薄的情分连风吹都经不起,即便是沈云扬已处处对她好,可她更怕这份好并不单纯。
她愿意信沈云扬,可她不敢……
端起放下的药仰头一饮而尽,唇齿间的苦涩更能让她脑子清楚一些。
“云扬,我本就不及你的洒脱,如今有了这个孩子,更是每时每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是不信你,只是太害怕了。”
沈云扬不以为意,皱了眉头“若是足够相信,如何会害怕!”
话里不悦难掩,周长欢无措的望着她,眼前人的薄唇微抿着,本薄唇的人便薄凉,但沈云扬不是。
沈云扬是她望而不及的云,乘风纵游天下,无拘无束。而她此生终会困于高墙,蝇营狗苟。
“对不住。”
乘云,我也曾想过如你一般,故给自己取字长欢,意长得欢乐,不拘世俗。可终归还是得了周墨的意,无光无彩,不敢张扬。
沈云扬虽气她,可仍给她做了合胃口的饭菜,夜间仍按时拖她去安寝,不许她劳累。
二人并肩躺在榻上,不曾说话,一片静寂里沈云扬习惯性的摸了摸她仍平坦的小腹,“算来你这肚子到明年七月才可卸货,你可给他想好了名字?”
周长欢答“男孩唤作晨,女孩便唤为风。”
晨者,一日之晨,万事之望。风者,天下之大无可阻拦,随心而动,可去任一想去之地。
沈云扬也觉得这名字甚好,又好奇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虽男孩尊贵,可她知周长欢并非在意这些的人,倒是猜不到她的心思。
周长欢却未曾犹豫答“男孩。若是女孩,命便有些苦了,无娘家撑腰,需事事看夫君脸色,可若是男孩,多些历练,成就一番事业也未尝不可。”
沈云扬不赞同“若是女孩,有我给她撑腰,怎会受欺负?”
黑暗里周长欢下意识的答了一句“不受你欺负已是不错。”
说完便轻笑起来,沈云扬听她含沙射影,随即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可也小心的未曾碰到她的小腹。
“你这女人,竟敢调笑我。”
不由分说的照着周长欢修长柔软的脖颈咬了一口,鼻息间都是她那暖暖的馨香。
沈云扬有些上瘾,在另一侧也轻轻咬了一口。
周长欢不敢动,已经人事的她知此时有多暧昧,沈云扬并非纯良之辈,亦觉察到了此刻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