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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迎君意(39)

作者: 饮酒望梨花 阅读记录

暗夜里,无人知荒野里那个背着心上人的女子笑的如若春花。

哪里有何情不知所起,原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经意相遇,你懂我的欲言又止,你不发一言,我却懂了你的过往心酸。

只一眼,我可看清你眼底的光,心也随之沉了进去,赠与你,不见了踪影。

你不知我在想何,可一开口却是不谋而合的情思。

我只觉,你懂我,你却不自知。

再开口,我不知你在想何,却知此刻你心里有我。

不图一时之欢,分明是为了长欢。

长欢……

她的周长欢……

回到西雅苑洗漱后,沈云扬搂着周长欢枕边私语。

殊不知长公主府内一番鸡飞狗跳,晨儿烧的厉害,一直吐奶,原本小孩子就易病,又一出生就没娘亲照顾,虽有乳母可到底是抵不上生母,许是亲生母子间心里都牵着根看不见的线,只亲娘守着睡得才好,吃的才香。

晨儿只被乳母照看着,虽也上心,却始终不如旁的孩子壮实,病也病的厉害。

商卿急的也不肯睡,生生坐在床边熬了一宿,大夫也陪了一宿,黎明之时才退了热。

话说商卿对晨儿也是莫名的好,平日里总抽空抱着逗一会儿,细心周到,吃穿玩意更是精贵。

亦是心腹的贴身丫鬟也纳闷的发问,为何对一个棋子这般上心。

商卿只笑而不答。

无人知她夫君死时她已有身孕,她曾满怀期待的想好好照顾他给她的孩子,可终究是造化弄人,那孩子在怀胎五月时没了。

是还是太子的狗皇帝带着赵梦儿出行的队伍冲撞了她的车驾,不过是记恨她提剑要找他报仇之事,才故意为之。

也正是那时,她下定决心要报仇,要将他一点点折磨死,挫骨扬灰才能解恨。

皇宫里歌舞升平,天亮一开朝就定下了修建未央大殿一事。

消息传到大佛寺已是过了一天一夜,周长欢与沈云扬相视一眼,心下清楚,商卿动手了,天很快就要翻了。

她们都成了被洪流裹挟的蝼蚁。

沈云扬清早收到了沈将军传来的飞鸽,纸条上写着速归二字。

她还未对周长欢讲,先给周长欢上了药,看已消了肿,却还留有暗红的掌痕。

不禁咂舌“看你娘文文静静的,怎的打起人来这般狠。”

周长欢白了她一眼,坐到桌边用饭。

沈云扬讨好的笑笑,挨到她身边,下巴搭在她放在桌上的手臂上蹭着。

“欢儿,我要回京一趟,你等我几日可好?”

虽知周长欢会待一段时日,可一旦说道分离,沈云扬心下还是发虚。

周长欢倒是不在意,看着手边像只摇着尾巴的狼犬的人,只是问道“出了何事?”

“商卿既是要动手,沈家的兵权怕是该拿下了。”

意料之中的事,周长欢未曾抬头,只应了一声,道“帮我看看父亲与兄长的意思,母亲所告知的终究是向着他们的,你看看可否能断臂保命。”

闻言,沈云扬笑的没心没肺“周墨,你是真怕你爹打不死你罢,现在就想着给他断臂了?”

周长欢眼底晦暗,叹了口气,许久才摸了摸搭在自己臂上那人的发,心里好似雨打浮萍,无处着力。

不放心的嘱咐着这个小霸王“乖,路上小心小事,切莫节外生枝。”

大厦将倾,岂有完卵,她也该有所行动。

商炀封地不远,兵肥马壮。

待皇帝一死,他来匡扶社稷最合适不过,至于商卿,便是破局的利刃。

她与沈云扬已被搅了进去,无力抽身。

心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禀报皇帝,周长欢不敢轻举妄动,思前想后待沈云扬走后,她戴上面纱往大佛寺外走去。

守在门外的禁军挺拔的站立着,如两排雕像,再走出半里地便是禁军驻地,十数个帐篷错落有致,外围有树干做的简易围栏。

这帮人的指挥使就在其中,周长欢静静的站在营地外,少时指挥使便慌慌张张的带着随从来见驾。

见周长欢裹着金丝凤纹白狐毛边的大氅,发式简单,步摇流苏一动不动,面纱下神情不明。

指挥使心下打鼓,天上大好的日头,却不算热,他却觉得脑门一层薄汗。

“末将叩见皇后娘娘,娘娘有事只管让人来通传末将,这外间风吹土扬的,皇后娘娘何必亲临。”

周长欢神色淡淡,面纱下朱唇轻启“并无大事,只是本宫想去山中那座巨石观音下拜一拜,听闻那座观音灵验的很,本宫想为陛下祈愿,烦劳将军尽快安排。”

指挥使低头领命,再抬头见那端庄清贵的皇后娘娘渐渐远去,身形清瘦正与周家独特的傲然气质相称,宛如一尊菩萨。

拜观音……分明自己已如观音,若拜下去,活人拜石块,到底孰真孰假。

指挥使名唤刘挚,本是十二卫军其中一位的统领,此次乃是皇帝特派,他本是将门子弟,父亲给先帝做过亲卫,他十六岁便做了皇帝的亲兵,那时皇帝还是太子,到如今整整十年。

他常在御前行走,见过周长欢几次,初次一见只觉得这样美的女子定是祸水,魅惑君上。

可见过她的行事做派后不由得慨叹,周家的子弟果真皆是君子之风,举手投足间便贵气逼人,又礼数周到,这样的女子定会是贤后。

却见她总被皇帝冷落,心下迷惑却不敢多想,只对这女子多了几分同情。

再知她为三百儒生被打入冷宫,顿觉她与旁的女子不同,她淡泊至极,端庄至极,宛如一尊无心无情的雕像,凡事都做的妥帖,让人觉得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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