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出顶流小号被他缠上了(222)
吴随陪姜君泽在村里住了下来。
早上他教老头打标准的太极拳,然后下山一直跑到江边那个位置,再跑回来。
下午和老头一起跟村里人学编竹篾,听说了村口那棵三人合抱的大树是有几百年树龄的核桃树。他拍下郁郁葱葱的大树,发在自己的微博上,没有配任何话。
晚上他就蹭着看会儿邻居家的电视,听本地台里弄不明白的方言,带着邻居家的一串孩子和小狗一起玩老鹰捉小鸡,有时候甚至拉着小老头和他们一起玩。
好像回到了他曾在栖云观的日子,但却比那时候轻松多了。
他的手机里塞满了各种留言和未接来电,他只回了何见辰一句,我没事,会回去的。
他时不时地会做梦,梦里居然是姜致离开他之后演过的各种角色和纷繁的情节。
徐觅和他说入戏出戏时,说走不出来的人,会变成一个只有表演的空壳。
他在姜致的那些角色上看到了。
姜致把自己变成了纯粹的演戏的空壳,成为求生欲、复仇欲、占有欲、竞争欲、表现欲、逃避欲、控制欲……所有欲望的载体。
那样状态里的她,是最好的演员。
却做不了吴随想要的妈妈。
因为真正的她自己,被离去的人永远留在了原地。
吴随翻出了装在包的夹层里,妈妈留给他的戒指。
“人生朝露,艺术千秋。”
爸爸送这个戒指给妈妈的时候,应该没有想到后来的一切尽是无言。
属于姜致的人生朝露般短暂,于是她只能向艺术献上一切。
有的难过像缓释胶囊。
可是吴随的这颗胶囊也太能缓释了,日升月落,释了好久。
和姜致穿越时空的交错里,吴随后知后觉地想通了自己被留在栖云观的原因。
姜致也许曾想把他当作安全词和锚点。
但他那时候太小了,什么也不懂,拒绝了她的最后一点念想。
接近农历三月十五,怒族人即将迎来一年中最重要的鲜花节。不少年轻人都从外地回来庆祝佳节,吴随和姜君泽也帮助这段日子里熟悉起来的邻居们一起修缮房屋,做节日装饰。
邻居的小朋友们突然冲过来让他从梯子上下来,说外面有一个很高很好看的大哥哥来找他。
春花烂漫的田野间,很高很好看的大哥哥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怀里抱着一大捧粉紫色的花,向着他的方向奔跑。
敞开的白衬衫飞舞在风中,好像他身后的一双翅膀。
吴随深吸了一口气,也飞快地向他冲过去。
感情的开始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或者也可能没有任何原因。
吴随快要忘记第一次对何见辰真正心动是什么时候。
但现在看到他,还是和第一次一样,心动不已。
吴随冲到何见辰怀里,让他把自己和花都抱了个满怀。
“你怎么来了?”
“想你就来了。”
“居然能找到这里!”
“你发的微博,有定位。”
“好啊好啊你视奸我!”
“明明是你先视奸我,我现在视奸你,我们才算两平了。”
吴随在那里,不仅等到了何见辰,也等到了剧组重新开始的消息。
平台的内部反腐案进展得雷霆速度,《她来自旷野之境》作为平台重点S+项目,被列进专项小组重点跟进。
片子的第一季,在停了一个多月之后,重新开机完成了拍摄,还好雪景戏份在停拍前都拍得七七八八了。
刘臻怡提的第二季和第三季的剧情预案顺利通过,只是平台好像还意犹未尽,希望把它做成年番,进行长线开发。
刘导的寸头长了又剃,她说这样能骗自己少掉了些头发。
吴随在东北戏份刚杀青,就被叫去参加《说走就飞》的新一季策划会。
新一季里,节目组计划故事主题是拓展人生的边界,他们将去更多的边境地带,和朋友一起出行,扩展更大的视野。
吴随把怒江大峡谷也推荐给了李两两导演,李导听到连说这个好这个好,准备回去继续修改策划案了。
吴随看李两两三十多岁的人,发旋处已略显稀疏,他忍住没有把刘臻怡留寸头掩耳盗铃的方法告诉他。
还是给自己积点德吧。
李星烁的官司有了重大转折,何见辰给他推荐的律师团队相当强力,找到了幻光娱乐在和他的合同里承诺的大量条件没有履行的证据,以此为突破点主张合同无效。
李星烁的赎身钱从上亿元变成了不到一百万。
他在群里开玩笑说让大家干脆众筹把他买下来算了。
吴随数了数卡上的数字,在群里豪气万丈:【不必众筹,我买!】
不到三秒钟,就在何见辰的目光里讪讪地撤回。
吴随在这一年的六月份回学校参加了毕业典礼。
没想到没有考研上岸,也没有成为梦想中的科学家或者工程师,却因为他在节目中拿着的那本《星际航行概论》成了学校的招生形象大使,也成了毕业典礼上的致辞人。
“弘一法师说——
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
旧人无需知近况,新人不必问过往。
以后大家各有各的渡口,各有各的归舟,一念执着,万般皆苦,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祝你,祝我,祝我们,都能在从现在开始到以后的,注定会乱七八糟的生活里找到快乐。”
吴随的室友们也不知道是好运气提前消耗殆尽,还是心智不够坚定,居然没有一个考研成功。
但他们一起创业做了家公司,吴随也在其中参了一份,结果成了他们最大的投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