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戳了一下后背,温良看了一眼老师,趁老师转身在黑板写字,转身看,后排同学递过来一张揉皱的纸团。
温良接过,打开看上面写了一句话:大佬,为什么这么久过去我还没死?
这一看就是骆韦写得,看来他们是等不及了。
温良握着笔,笔尖抵在纸上,思索了一下写道:“我来想办法加快剧情。”
说到底是灵异片,太多感情戏会惹人厌烦,况且温良也担心自己会不会做过头,让傅若庭想做个好人了。
他是不允许这个情况发生的,演员可以把自身角色演得有血有肉具有真实感,但不可以因此改变了故事核心。
纸很快通过其他同学帮忙传递过去,温良同他的名字一样,有着令人心生好感的温和五官和纯良的气质,咋一看会觉得他是一个思想单纯的人。
某方面来说温良确实单纯的可怕,以至于在残忍方面,也会做到极致。
傅若庭这一周在做什么,他去看了他的母亲,对方再失去儿子只悲伤了数日,很快情绪就恢复常态,只是偶尔在外人提及此事时,会装出伤心的模样。
是的,她那副表情,假得令人作呕。
傅若庭之所以能看出来,那是因为他还记得傅母爱他时候的眼神,但如今他明白,只有他被困在回忆里,所有人都离开他,随着时间过去还会遗忘他。
他好不甘心,可是却也明白,哪怕以胁迫威逼,逝去的爱也不会重来。
傅若庭看着傅母,无声的说了句——
永别了,妈妈。
在他离开的同时,傅母愣怔了一下。
站在身旁的伴侣搂住她的肩问:“怎么了?”
傅母伸手握住吊坠,她打开里面放着的照片,是傅若庭刚出生时候拍的,她打开看,突然就被过去的记忆所缠绕,眼眶的泪水一下子落下来。
“他一定无法原谅我……”
傅若庭无处可去,最终还是来到温良的家,他没有现身,而是以无人察觉的状态进入温良的卧室。
温良正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旁边的台灯发出的暖光柔化了眼前的画面,能听到纸页翻动和笔尖划过纸张的细微声。
这个点在写作业不奇怪,傅若庭见状没出声打扰,他来到温良身旁,想看看对方做的题有没出错,却再看到对方手臂那刺眼的淤青时变了脸色。
他显露身影,一把抓住温良的手臂,历声问:“这是怎么回事?!谁做的!”
温良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更是被对方阴沉的神情吓到,张了张嘴:“我……我,你先放开,我的手好痛。”
傅若庭闻言放手,只是依旧盯着温良,要他回答。
温良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眼珠转动:“就是不小心从学校楼梯摔的,擦几天药酒就好了……”
他生硬的转移话题:“对了,你这么久去哪了?”
傅若庭完全没有顺着对方话,而是冷笑道:“你觉得我能蠢到相信这理由?”
可温良像是极力隐瞒,坚持道:“就是不小心摔的!你不蠢,蠢的是我……”
傅若庭没有再说什么,两人陷入冷战,之前一同逛街吃美食的快乐恍若隔世。
温良没有想之前那样嬉皮笑脸的去逗傅若庭,而是重新拿起笔,低头写着作业。
傅若庭一看,对方的解题思路全是错的,他刚想开口点明,却发现温良握笔的手在发抖。
他头一回有了道歉的念头,只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在温良睡觉后,看了他一整夜。
白天,温良吃了早餐,和往常一样去上学,傅若庭昨晚出现后又消失了,可温良很清楚,对方一定就在身边。
他装作一无所知,在无人时喊了一声傅若庭,在得不到回应后神情黯然。
傅若庭是在他身边,他要知道温良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刻意隐瞒让他相当火大。
进入教室,温良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上课需要的用品时,一支圆珠笔不慎掉落在地。
坐在不远处的郭尧峰和骆韦在看见这一幕时神态微变,尤其是后者,眼底都无法掩饰那跃跃欲试的情绪。
温良弯腰拿起圆珠笔,坐在前排的同学听到动静转身,看到温良手臂时说了句:“你这淤青怎么还是老样子,没擦药吗?”
“擦了,我体质弱,恢复速度慢了点。”温良解释道。
“也是,下次走楼梯小心点,别玩手机。”同学说完身子转回去。
傅若庭就在一旁听,他没想到竟然有人蠢到信了温良的解释,但转念一想,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不会深究其中原委。
他突然慌了,那他呢?为什么生气?
他怎么可能在乎温良?难不成就因为对方之前那些虚伪的话,他动摇了?
傅若庭陷入了自我怀疑和纠结中。
温良照常上课,过程中没有任何异常,直到放学后,傅若庭跟在他身边,远远就看见站在校门口的郭尧峰和骆韦。
傅若庭那些乱糟糟的思绪一下子消失,眼眸又冷又黑,盯着他们。
郭尧峰突然打了个寒颤,只不过他没有想太多,因为他全部心力都在准备接下来的演绎。
骆韦同样如此,在温良低着头,侧身想躲开他们时,他伸手拦住,吊儿郎当的说:“走那么快干嘛?怕了?”
郭尧峰走近过来,封死了温良逃离的路,他问:“傅若庭今天来了没有?”
在听到自己名字时,傅若庭微微挑眉。
温良怯怯地摇头:“没,没有。”
“都说鬼只会让他想看到的人看到自己,你不会故意骗我们说他不在吧?”这是在校门口,骆韦不敢做的太过分,只是他有大把方法整温良,他抓住温良的手臂,故意在淤青最严重的地方用力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