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依然(109)
真是冥顽不化,元容走到桌前,将茶杯狠狠摔于地上:“古圣人所言?
本宫看古圣人说的最重要的话,‘君尊臣卑’,柴尚书是忘得干干净净。
那就烦请柴卿在这跪上两个时辰,好好回忆回忆。”
茶杯碎裂的声音让柴固吓一哆嗦,他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臣知罪。”
元容拂袖离开理政阁。
回到摇熙宫,元容仍然余怒未消。
和颜悦色跟他商量,就是不听,非得她使出雷霆手段,让他知道天威难测,才肯好好办事。
不先让他们畏惧,她说的再对也没人听。
她意识到,驭下之术,需要铁棍先行,奖赏后施。不然他们还真以为她好糊弄。
元容坐在椅上,手支在桌边,抚着眉头。
一整天的心情都被破坏,她很不开心。
所以她决定之后办一场采选,选一些美人,给自己解闷。
一年半后,天衍五年,盛夏
摇熙宫
元容倚靠在软榻上吃西瓜,一名容色明俊的年轻红衣男子在旁边给她扇扇子。
“殿下,能感觉到风吗?仆侍再加点力?”男子眉目舒悦。
“不用了,取巾帕来,给本宫擦手。”元容将吃完的西瓜皮放回托盘。
“是”男子起身去拿巾帕。
这是她选来的美人之一,阮郎。
之前她下旨从各地选相貌英俊、体型健美、清白无疾的男子入宫侍主,职位是特用御前侍卫。
看中留下的共有七个,有了美人陪伴,生活果然欢快多了。
阮郎拿着巾帕回来,细心为她将手上沾的西瓜汁擦净,之后抬头看向她的唇角,眼神缠绵:“殿下唇边也有,仆侍这就为殿下拭去。”
随后他上身逐渐靠近她,像是要,吻她。
“放肆!”元容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还敢轻薄她?
看来以前是给他太多脸了。
阮郎惊惧非常,眼睛睁大,立刻跪下:“殿下恕罪,仆侍知错。”
元容吩咐:“来人,将他拉下去,仗十五,逐出宫。”
“殿下,仆侍知错了,真的知错了…”阮郎吓到变色的声音渐渐消失。
真是可惜呢,以往他是最得宠的一个,也许正是因为她对他特别的态度,让他恃宠生胆,慢慢忘了规矩。
换一个好了。
“召岑郎来。”
“是”
半刻后,一个白衣美人拿着一把琴走进来,他容貌俊雅,气质清冷,有二分像…颜征。
他也是态度最冷傲的一个,初进宫察觉被骗,要他以色侍人,简直是以死相拒。
元容只好晾着他,最多让他弹琴,没有逼他侍寝。
“参见殿下,殿下今日要听什么?”岑郎淡淡开口,面上无半分欢喜之色。
“今日不听曲子,找岑郎随意闲谈,坐过来。”元容指着软榻尾角。
岑郎垂下眼,嘴唇紧抿,慢慢挪到榻上。
元容见他那勉强不愿的样子,倒是笑起来,她直起身靠近,气息拂在他耳边:“若本宫要与岑郎谈鱼水之事,岑郎又当如何?”
有责08
岑郎颈背僵直,嘴唇发白,脸却发红,眼睛盯着地面沉默不语。
又气又羞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呢。
元容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岑郎想到哪里去了?本宫是要谈单纯的鱼和水的关系,莫非岑郎想谈点别的?”
岑郎听后身体放松些,转过头来:“仆侍没有,殿下请讲。”
元容倚靠到软榻上:“池塘里有一条鱼,它觉得是池水困住了它,便千方百计想逃离,岑郎觉得鱼做得对吗?”
他态度越抗拒,她就越有兴趣,越想征服。
倒不是他比其他人更好,而是就像打猎驯化一事,让一条狗跪伏在她的脚边,和让一只老虎跪伏在她的脚边,这成就感能一样吗?
这个过程,猎物本身的价值还是小事,重要的是展示她的狩猎及统御技巧,来证明:
她很强。
岑郎眉头蹙起:“可能鱼想去广阔的河流大海,追求自由,岂能言错?”
元容挑眉:“池塘外面就一定是它想要的大海吗?是土地的概率更大吧?没有水,一出去,它就会死。”
岑郎语气焦急:“即便如此,为了出路,也要一试。”
元容轻嗤:“出路?鱼儿在池子里安安稳稳,可到了大海里,是食物链的底端,立刻就会被其他大鱼和鲸鲨吃掉,是绝路才对。”
岑郎手不由拽紧衣衫,面色通红,眼神慌乱:“鱼…鱼…”
元容见状也不想为难他:“你可以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诉本宫。”
“是”
第二天下午,寝殿
她将古传名琴龙吟,赐予岑郎,让他随心意畅弹。
这时檬檬进来:“公主,颜相在正殿等候,有事禀告。”
什么?颜征来摇熙宫了?
元容立即坐起,看着旁边与颜征有二分像的岑郎,莫名有些心虚。
她早上除了上朝,一般会在紫宸殿后的理政阁处理政务,下午会回摇熙宫,官员若有急事,可到摇熙宫正殿等她。
颜征此前从没来过摇熙宫。
她立马就想让岑郎藏起来,话到嘴边止住,心念一转。
凭什么呀?颜征又不是她的谁,平日对她那么冷淡,更别提老早之前就拒绝她了。
躲什么,就要让他看到!
思及此,元容故意把自己裙子扯松,衣领拉下一点,弄凌乱,夏日衣服本来就薄,此刻露出更多肌肤。
随后,她吩咐岑郎:“你随本宫一同去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