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平时挂着锁头不假,但是却没有锁上,这是方便取用。
外人乍一看以为锁上了,但是院里人都晓得,这就是个样子货。
也没人敢来他们大院儿偷这不太值钱的扫帚铁锨什么的吧。
哦,铁锨算是值钱,但是偷一下不值当啊!
所以这几年一直也没什么幺蛾子,稳妥的很。
汪春艳拉着冯长益,说:“我们去仓库,那里没人。”
“好!”
两个人手牵手过去,杜鹃赶紧贴着墙壁蹲下,好在,黑灯瞎火的晚上,也没人会留意缩在角落里的她。杜鹃缩着,眼瞅着两个人一起进了仓库。
杜鹃:“……”
仓库好小好小的,还放了好多东西。
他们也不嫌小啊。
杜鹃蹑手蹑脚的又过去,继续蹲在了墙角,像是一只蜷缩起来的小刺猬。
杜鹃竖着耳朵,靠近了墙壁,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杜鹃:“……”
果然上班了就是不一样,一个月前,她还单纯的啥也不知道呢。现在竟然能一下子就猜出来这两个人再干啥了。
她可真是“见多识广”了。
不过以前总是听大院儿的老娘们说,汪春艳这人虽然不怎么老实,腻歪了点,但是也就是靠着姿色装腔作势占点便宜,真的干啥是没有的。这话现在杜鹃就想甩到说话的人脸上。
就该让说这话的人来看看啊。
汪春艳哪里是只说说?
这分明、这分明……
屋内的声音可没停。
冯长益才搬过来半个月啊,两人就勾搭上了?这也太迅速了。
不过哈,这仓库隔音也不咋地。
冯长益和汪春艳在屋里吭吭哧哧的,汪春艳娇声娇气的说:“你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
冯长益哼哼次次,说:“老爷们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儿,我说话要是跟放屁一样,还有什么脸面出来混?”
他发出声音,说:“这个时候你就别说这些了,来,你这样……”
“你好坏~”
杜鹃听着两个人腻歪的声音,一哆嗦。
眼瞅着两个人没完没了,杜鹃纠结一下是撤退还是继续看看。
呃,继续看看吧。
就是这动静儿……
冯长益也不是啥年轻人,他大儿子都要结婚了。他差不多也四十好几了。汪春艳才三十出头……真是,啥样的都能下得去嘴。汪春艳也是不挑食!
她心里碎碎念,又开始感叹冯长益真是,你说你多想乱来啊!深更半夜从四楼爬下来,这可真是为了这点事儿奋不顾身,也不怕一失手摔死。
杜鹃吐槽又吐槽。
这会儿屋里倒是鸣金收兵了。
两个人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靠在墙上喘息。
汪春艳:“咱可说好了,你给我弄到你们厂子后厨儿做临时工,可不能骗人啊。”
冯长益色眯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你别着急,这事儿不是一天半天的。”
他摸了汪春艳一把。
汪春艳娇笑一下。
她拢拢头发,说:“我不着急,但是你也不能一直拖着我啊,我不在乎面子,可是我家小顺今年要是不上学,明年也该上学了。我总得顾及孩子的脸面,不然人家提起来说他妈是扫大街的,多丢脸?”
冯长益:“你就不能找你嫂子换一个?”
汪春艳哼了一声:“她娘家能帮我运作一个扫大街的临时工已经是不错不错了。更多的没那个能耐了。就这,我拿了这个临时工的活儿,都得对他家感恩戴德。招娣都告诉我了,她姥多不待见我,没少跟我嫂子下蛆说我坏话。就这么一个临时工,还是下三滥的扫大街,就恨不能说我欠他们家一辈子呢。”
杜鹃:“……”
这啥人啊!
一份临时工也很难了呀。
别说汪春艳这样没有城市户口只有暂住证的,就是本地的城市户口,多少个也连个临时工都找不到呢。想找工作是很难很难的。汪春艳也就是赶上早几年,要是这几年,她这活儿也没有呢。
多少人不想下乡,想要有个工作应对呢。
再说,她刚拿到这个工作那会儿,不是很开心吗?现在又嫌弃上了?
杜鹃蹙眉,看不上汪春艳得了便宜还卖乖。
冯长益:“你也不容易,那你哥呢?不护着你?”
“嗐。护着什么啊!娶了媳妇儿哪里还管妹妹,我住在这边,那是当牛做马。你看看家里不是我操持,还是侄女儿不是我操持?但是外人可都说我死赖着我不走呢。呜呜,我也难啊。谁想听这些闲言碎语,我是没办法……”
“别哭别哭!”
“你不知道,我多吃一点好的,就要挨骂。我不吃可以啊,但是我儿子小,总归要长身体。家里不买肉,我只能出去借,你看看我的名声在外面都成啥样了。可我也没说不还啊……”
“好了别哭了,你哭的我都心疼了。”
“我这不是忍不住吗?冯大哥,你帮帮我吧,你有肉票吗?”
冯长益为难:“我大儿子要结婚了,正是攒着办酒席……”
“是我命苦,是我不配吃肉,我不为难你。呜呜呜……”
“好了,哭什么,你跟着我,我还能看你这么苦?这样,我先给你点,你先给孩子打个牙儿。”
“大哥我不能要……”
“你收着,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他将汪春艳搂到怀里,说:“我活了四十五年,第一次体会到爱情的滋味儿……来……”
“你坏~”
……
两个人又腻歪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