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木:“我知道了。”
他跟杜鹃不见外闹着玩儿,但是也知道好赖。
再看一眼杜鹃,这人骄傲的鼻孔朝天。
李清木:“……”
哎呦喂,这给你显摆的。
卫副所:“杜鹃,李清木,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
两个人齐刷刷,回答好了,杜鹃小声嘟囔:“最近没啥事儿啊?”
张胖子意味深长:“就是没啥事儿才能要叫你们,不断的给你们洗脑,不让你们被齐朝阳骗走。”
说到这里,张胖子都无语:“陈正民和陈晨去外地出差也就算了,他们竟然连老高都死扣着不还!案子都结了,他们还不还人。真不是人。去吧去吧,卫副所没事儿给你们洗洗脑,也是好的。让你们不要一冲动就去市局拼死拼活,咱们所里也是很好的啊。”
杜鹃:“……”
李清木:“……”
两个人乖乖去接受“教育”,张胖子笑着摇摇头。
其实吧,哪个岗位不需要人?
他们所里也是真的人手不够。
要是人手够,谁要这样啊。
果然啊,杜鹃他们被卫副所念叨的头昏脑涨的回来,眼神儿都发直。
杜鹃一回来就吨吨吨的干了一大杯水,还不等她说啥,就有人来报案。
杜鹃立刻起身,三个人一起出动。
是的,就是这么忙!
张胖子虽然带着两个新手菜鸟,但是这哼哈二将瞅着面上光啊,长得真好。
“快点,走了。”
最近下乡的事情更加的严峻,这矛盾也与日俱增。虽说大多数时候都是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也有闹大了要找公安的。他们出警都变多了。
这次闹事儿又是一个大杂院儿,怎么说呢?大杂院儿的矛盾就是比楼房更多一些。
楼房各家是各家,界限清晰,但是大杂院儿就不同,院子里的东西,地窖的东西,多一寸少一寸,都要争论的。像是再窗户上晒点咸菜咸鱼也比较容易丢。
这一点,楼房就事儿少了。
毕竟你挂窗户上,一般人还不至于拼死爬高偷!
不过今天闹事儿倒不是丢东西,是一家子兄弟干仗,都拎棍子打了,为的就是两个字“下乡”。
张胖子:“让一让,都让一让别围观了,这打成这样,你们是想进去吗?都是一家人,仇人也不止于此。赶紧的,都分开!杜鹃清木你们两个给大伙儿做个笔录……”
“好的。”
别看闹得欢,但是看到公安还是害怕的。
现场很快的平静不少,没那么多戾气了。
各人都有个人的难处。
“公安同志,这事儿不怪我,我是老大,谁家不是长子养老,到时候我爸妈都是要跟着我一起过的,我接班有什么错,我要是下乡,那这往后凭什么让我养老呢?再说,我为这个家贡献多少,老二贡献多少,他凭什么……”
“公安同志,我是老二不假,但是谁家不是大哥顶头儿,他也在家里得到好多资源了,咋的拿好处没够儿啊。那以后我父母是不是一分钱也不让我交养老费?没有这么偏心的。”
“公安同志,我大哥二哥都够岁数,他们不下乡,让十六岁的我下乡,这合适吗?虽然现在知识青年下乡,但是也不能让我一个十六岁的下乡吧?”
大家都觉得自己最有道理。
但是这种事情,哪有道理可言?
张胖子比两个小年轻经验多,语重心长:“你们都不想下乡,可是政策就这样,这大声嚷嚷大声闹,邻居们不当回事儿,那革委会呢?知青办呢?谁下乡,这种事儿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是你们说的再有理,还不是得家长定?你们抄着木棍子打,是有用吗?没用,不仅没用,你们要是闹大了,都得进去,寻衅滋事。你们想进去?我可告诉你们,真要是进去,那你们会觉得下乡都是好地方。”
大家都缩了缩脖子。
“你们下乡的事儿,我管不着,你们自己在家好好商量,但是闹大了,打起来,这是绝对不行的。看你们都长的聪明,聪明人就该懂自家事儿怎么解决都行,但你们闹到外面,打伤了不花钱?有那个钱给下乡那个留着不好吗?最起码还能心安点。凡事儿好说好商量……”
张胖子语重心长的劝着,也是真的不想他们这么闹。
杜鹃两个也在大院儿走访了一下,确认他们家没有别的事儿,就是为了谁下乡谁不下乡。这会儿真的很庆幸自己不用面对这些。不过又一想,杜鹃也不担心,因为她知道的,爸妈和舅舅最疼她。
就算是再有一个孩子,也会疼她。
她爸才不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
她曾经偷听过她爸妈的谈话。
她妈说:“是我伤了身子不能生,你想过要跟我分开找人再婚生个儿子吗?如果你想离开我,我不怪你。”
她爸当时笑的都要喘不上来气了。
她爸怎么说的来着?
“你二百五啊,好端端的又听谁瞎咧咧了?我干啥要离开你?我们夫妻感情多好?我犯得上吗?我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我有病啊!离开你,我又没疯。一个孩子挺好的,生的多了养着多累啊,养的多了我们日子还艰难,就一个孩子,我们家三个人挣钱,你看看这日子,这谁比得上啊!我们就好好养小杜鹃。我闺女怎么机灵,给一百个小子都不换。”
杜鹃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小时候了。
这事儿发生在她小时候,很小呢。
那会儿她还是小豆丁,都没读小学。
但是这件事儿她记到现在,也因为家里人的偏爱,她超有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