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夫的皇叔(177)
早秋尚未散尽的暑热覆上冰凉透明的杯壁上,很快便凝出一层白霜,给这座酥山更添一层美味诱惑。
沈盈缺本能地咽了下喉咙。
萧妄递给她一只小金匙,她伸手要接,他又飞快躲开,瞪眼警告:“只能吃上面一层解馋,底下的冰不能碰。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你要是敢贪吃,把自个儿吃出毛病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为了加强这句话的威胁,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在方才被他掐红的脸颊上,又轻轻捏了下,“真要病了,可不是撒个小娇就能糊弄过去的。”
“哎呀,我知道啦。”
沈盈缺嘟着嘴打开他的手,从他手里抢过金匙,美美地舀了一小勺,送入口中。
冰凉甜腻的触感在舌尖化开,瞬间勾翘了她的嘴角,两眼眯眯弯起,像只晒够太阳的小懒猫,所有糟糕的心绪一扫而空。
萧妄哼声轻嗤:“德行!”
眉心的三道褶却诚实地跟着松了开。
很想问她,今天在假山后头,到底都听颂惜君说了什么,怎的突然心情低落成那样,还对他母亲生出了兴趣?
可碍于方才的承诺,他还是忍了下来。
静静陪着她吃完半盏酥山,在她楚楚可怜的祈求眼神中,硬着脸,亲手将那剩了半杯的碎冰端走,让周时予处理了,才起身对沈盈缺道:“我先走了,军中还有些事要处理,接下来几天都回不来。你好好在家待着,有事就找周时予。知道吗?”
沈盈缺点头道是,起身送他,见他立在阶上迟迟不动,还伸手接过周时予手里的长靴,亲手递到他面前。
模样乖巧老实得不像话。
萧妄看了看靴子,又看了看她,鼻腔里挤出一个短促的哼,什么话也没说,接过长靴,坐下穿上,留了句:“不用送了,照顾好自己。”便扬长而去。
沈盈缺踮着脚,在廊下朝他挥手,回他:“你也是。”眉眼弯弯,笑得比那盏酥山还要甜。
可转身回到屋里,在小书斋唯一一扇轩窗前站了片刻,她却招来白露,小声吩咐:“负责整座别院花树采买的王媪,你应该跟她混得很熟了。这几天趁王爷不在,你再跟那王媪套套近乎,务必从她手里弄一张别院的鸟瞰图过来,我有急用。”
说完,她又拉着白露的手,郑重叮嘱了句:“问得隐蔽些,不要让周时予发现咯。”
第064章 封死的庭院
萧妄给她准备的这座别院, 在京口这样的边城地界儿,已经算大户,但和建康城里头那些门阀世家的深宅大院比起来, 还有些差距。
沈盈缺来这虽只住了两天,就已经将宅子内外布局摸了个七七八八。
别的地方倒也没什么, 装潢布景和大多数世家宅院都大差不差。唯独她住的这座“青崖白鹿”院,后头有一道月洞门, 叫一块块炖锅大的石块垒着封了个严实。石头缝里长满青苔,很密, 很深。通往这道月洞门的小路, 也叫各种高过膝盖的不知名荒草淹没, 瞧不清原本的走向。
一看便知, 这道门不是临时起意封起来的,而是封了有些年头,保不齐还跟沈盈缺一边大。
起初沈盈缺也没太在意。
高门大院嘛, 哪家没点阴司?没点秘密?有个密道暗门冷院什么的,当真再寻常不过。
他们沈家在落凤城的老宅,也有那么一座空置的废屋, 不准人靠近。听桂媪说, 是因为那座宅子的前主人家中曾经死过人, 就在那间屋子里,阴气一直不散, 夜深人静的时候常有人听见里头有女人的哭声。
沈愈和月扶疏都是不信鬼神之道的主儿,早年买下那座宅子,也不把这当回事儿。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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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搬进来第二年, 沈愈出征,莫名在一片平地上绊马, 险些摔成重伤;月扶疏出门给病人看诊,无端中邪,夫妻俩才隐隐对那间屋子有了戒备,花重金请了巫祝办了场盛大的法事,拿桃木钉将那间屋子彻底封死,诸多怪异祸事才得以平息。
想来这道被封死的月洞门,也是存了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缘故。
沈盈缺不是什么喜好打探别人家私事的八卦之人,自然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加之周时予有心在她面前遮掩,她自然而然就不会往深处想。
可现在不同了。
有了颂惜君那句欲言又止的提醒,还有白露从别院老人口中打听来的消息,她便是再有心将这事置于脑后,也没法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白露是个长袖善舞的,一个晚膳的工夫,她就把整座别院的布局给沈盈缺打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不出沈盈缺所料,那道月洞门后头确实还有一座院落,占地比这座“青崖白鹿”院还要广,还要大。瞧方位,还是整座别院的中心,应当是留着给家主居住的。
——也便是豫章王和豫章王妃曾经的燕居之地。
照理说,正院作为整间别院最核心的区域,在豫章王夫妇过世后,应该由新一任家主,也便是他们的孩子萧妄,来继承居住。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可沈盈缺搬来这里两天,不仅从未听人提起过那里,更不见萧妄入住,甚至连通往这座正院的所有通路都被人封死。原本要流经此处引向后花园的人工水渠,也因此改了方向。
竟是比他们沈家那间异闻频发的废屋还要神秘……
“可有打听出来,当初是谁封了这座院子?原因又是什么?”沈盈缺低头坐在秋千架上,两手拽着秋千绳,足尖抵着地,一面无甚弧度地摇晃,一面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