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战争[破镜重圆](22)
若有似无的触碰带起一阵细微的颤栗感,程韫双捻了捻指尖,微微扬起头。
隔着衣料,谢闻黎俯身,在她膝头落下轻柔一吻,滚烫炽热的鼻息穿透了轻薄的裙裾,恰如他本人,毫不遮掩地搅动着程韫双的理智。
直到谢闻黎的手流连向更湿热、更隐蔽的某处,程韫双齿间泄出一声难抑的喘息。
略失神的双眸陡然恢复了一丝清明,她抬起腿,脚尖轻点在谢闻黎的胸前,稍用力踩上了那处凸起。
谢闻黎闷哼一声,求饶似的轻唤:“学姐——”
素日正经的称呼于此刻蒙上一层暧昧的薄纱,程韫双轻轻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扔到桌上,唇角抿出一个有些恶劣的笑。
“不要用手。”她说。
他们之间甚至不曾有过亲吻。
谢闻黎怔愣两秒,眸底闪过几分失落,但身体却诚实地暴露出他屈从生理本能的信号,从脖颈至两颊噌地泛起大片薄红。
长裙遮蔽了他的视线,更深处却暗自有一股清浅的暖香为他指路。
唇舌贴上来的瞬间,程韫双下意识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高挺的鼻梁严丝合缝地摩擦着反复碾过,比手指更加湿热柔软的东西探了进来,循着满溢出来的水逆流而上。
窗外,大雨倾盆,噼里啪啦砸向玻璃窗。
欲望在屋内也落下一场潮热的雨,淅淅沥沥汇聚成一条小溪,源源不断地淌出来,细小的水声甚至压过了室外的电闪雷鸣。
不久后,阵雨渐渐转停。
谢闻黎重新回到灯下,被光源晃得闭上了双眼。
纤长睫毛沾染了些微水汽,唇边洇开一抹明显的水痕,几滴水珠要掉不掉地挂在下颌处,恍若另一种暗示。
程韫双懒懒地弯下腰,伸指按了按他的唇角,声音轻得如同一滴水落进滂沱的雨里。
“阿黎......”她的眼神柔媚而纯真,“你很热么?”
暗香近距离地扑面而来,谢闻黎喉结上下滚动,向后拉开稍许。
“我没有。”他眨巴着眼睛,将额前汗湿的碎发捋到脑后。
原本锋锐的眉眼轮廓显露出来,下位的姿态使他凭空多出几分被囚禁的既视感。
仿佛空气中有一根看不见的绳子,一端系住了他的脖子,另一端则由程韫双掌控着。
而握住牵引绳的人低声笑了笑。
“真的么?”程韫双支着下巴,伏在桌边,侧眸盯看他的脸,裙摆之下的脚却贴着他的腿根探过去。
被踩住的剎那,谢闻黎眼睫颤动,难耐地弯下了腰。
但只一瞬,程韫双便收了回去。
像是对刚才那番私人服务的奖赏,又像是对他隐瞒实情的一点惩戒。
“下次,你可以更诚实一点。”
旧友旧闻
咸湿海风卷起月色扑向礁岸,细碎星光漫过悬着薄雾的鹤北山,落入息园三层的露天阳台。
廊灯昏黄暧昧,映照出一双交迭的人影,宽大藤椅吱吱呀呀摇出轻响。
掌下是细腻温热的肌肤,他沉溺于不可多得的欢愉,在不断上涌的快感中低下头,亲吻着怀中人裸露的肩膀。
攀至顶峰的剎那,耳边传来一声轻喃:“阿黎......”
谢闻黎于是倏地从梦中惊醒。
窗外,天光大亮,他在潮湿黏腻的美梦中泡了一夜,后背几乎湿透了。
洗完澡后,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响。
谢闻黎走到窗边,一辆黑色轿车正从大门驶出,透过半开的车窗,可以看见后座坐着的连芸秀。
他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前院,程韫双的车也不在。
眸底划过几分失落,谢闻黎回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边解锁屏幕,边朝楼下走去。
程韫双到底没对他不闻不问。
微信上,置顶对话框亮着一个小红点。
【公司有事,我先回去了,项目组会在鹤北山再待上一段时间,期间就留在息园吧】
的确,今天是工作日,程韫双不可能继续陪着他。
尽管早有预料,但早上没能见到她,谢闻黎仍然无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种类似被抛下的心情。
他将这句话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反复揣度着程韫双的意思。
是真如字面所说,图方便留他借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默许了他的存在?
思忖间,谢闻黎走进了餐厅。
长桌一端摆满热气腾腾的早点,距离椅子最近的粥碗下压着一张纸条,是连芸秀留下的。
温和勤劳的管家嬢嬢说,她下山采购去了,约莫在中午十二点前回来,息园平常没有别的佣人,让谢闻黎不必拘束。
读完纸条,谢闻黎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他舀起一勺粥放进嘴里,给程韫双回了一条信息。
【好,谢谢学姐】
冷冰冰的文字没有分毫感情的起伏,仿佛天一亮,他们就退回到能见光的关系。
手指虚悬在键盘上,很久都没有移开。谢闻黎在对话框里敲敲打打,最终全都删掉了。
他对开启话题一窍不通,这点怎么都模仿不来。
或许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生长环境所致,他终日受限于各种规则,如同囚困于金笼中的雀鸟,空有一身华丽羽饰,却无法享受片刻的自由。
就连聊天都显得公事公办,毫无趣味性可言。
不像那人,可以毫无顾忌地撒娇卖乖,废话一箩筐也不必担心得不到回应。
占尽了所有的好处,无论是爱一个人,还是被爱。
谢闻黎眼中酝酿起浓重的不安和憎恶,愈发机械的进食动作却因为肌肉记忆而维持了一贯的优雅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