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很难掺杂情谷欠,雪十一没办法对长穗做什么,只能恶狠狠咬上她的下唇,掐住她的脸颊质问:“故意惹我?”
雪十一不是看不出,长穗在故意“欺负”他。
只是他不明白,“我得罪你了?”
下唇传来丝丝的疼痛感,但不影响长穗的好心情,她眨了下眼睫,圆润的眼睛半弯,还藏着恶劣笑意,“不过是说一些实话而已。”
真是好一个实话。
“可以。”胸腔发出一声凉笑,雪十一被她气笑了。看着她弯弯含笑的小脸,他轻点下颌表示明白了,忽然把伞柄塞到了她手中。
“你这是干什么?”长穗懵懵看着他。
大半雨水淋到雪十一身上,却没有阻止他褪衣的动作,扯开衣襟,他动作流畅的去解自己的衣衫,凉凉道:“把我的衣服脱给你。”
既然长穗非要揪着这件事气他,他也不是不能满足她。
雪十一的宗服缎料尚佳,其实并没长穗口中那么难看,窄袖修身的白衣外是飘逸垂落的雾蓝薄衫,收紧的腰身修长劲瘦,束着一条绣纹宽带,垂落的条饰摇动间,是一种倨傲肆意的少年气。
只是比起前几世的他,实在有些素雅简单……但前几世的他,也不会做出当街脱衣这种事。
既然要脱,只单单是一件薄纱衣怎能御寒,这条宫道随时会有修士路过,并非全然无人,而雪十一像是被她刺激的失了智,宽带扯落竟准备连中衣一起脱给她。
这和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你是不是疯了!”长穗连忙按住他的手。
好似当街褪衣的不是他,雪十一脸上的表情极淡,“你不就是想看我疯吗。”
他不介意疯给她看,她想让他多疯都可以。
不远处传来修士的笑闹声,有人马上就要拐入这条宫道,长穗的火气消了大半,用伞遮挡住他的身影,“行了快把衣服穿好,你不要脸我还要!”
她可不想听到明早宫中传遍,道子雨天当众对女子褪衣发癫。
“刚刚是我错了。”
在雪十一慢云吞将衣衫穿好时,听到长穗轻轻叹了声气,“有一点,你比他过之而无不及。”
“比如?”雪十一望向她的同时,一只盛着雨水的手拍在他的脸上。
啪——
雨珠四溅,沾了少年满脸,发出清脆声响。长穗的声音冷静无波,“你们都是不要脸的疯子。”
三个疯子。
也是同一个疯子。
.
两人赶到任务堂时,堂中已经聚了不少人,花棠和张执都已经挂好玉牌,等待任务分配。
看到他们出现,花棠先是一喜,在看到长穗身边的雪十一时,硬生生刹住脚,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同他们打了招呼。张执则热情凑过来,催促着两人快些去挂牌,无意间扫到雪十一泛红的侧脸,惊呼,“雪兄,你的脸怎么了?”
雪十一没吭声,长穗代他回答:“雨天太滑,不小心摔到了。”
张执疑惑,“摔到脸了?”
“是啊,还流鼻血了呢。”长穗还想在胡扯两句,被雪十一阴着脸拽走了。
张执挠了挠头,还是觉得哪里奇怪,这时,身后传来幽魅一句:“那好像是巴掌印。”
胆小的张执当即一个哆嗦,猛地蹦出两步,回头,他看到站立在身后的粉裙少女,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随即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
巴掌印?!有人打了道子一巴掌?!怎么可能,谁有这胆子啊……
“我不会看错的。”花棠比张执观察细致,眼神也比寻常人要好,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张执看向与雪十一并肩而站的少女,“谁和他在一起,就是谁打的呗。”
花棠觉得,她找到了靠山。
雪十一和长穗在路上耽误了太多时间,所挂玉牌也在最末,等了许久之后,堂中大半修士都已接了任务离去,才轮到他们接领任务。
结合长穗的身份和玉牌序号,她被指派的任务是子时巡夜,每三个时辰一轮换。趁着雪十一不在,花棠凑到她身边,高兴道:“太好了,我也是子时巡夜!”
通过馥郁漫出的花香,可以闻出花棠是真的高兴,“穗穗,能和你一起执行任务真好,你放心,我定会护着你。”
长穗打出个喷嚏,抿了抿薄唇对她露出笑容。
那边,地牌修士还在核对雪十一的身份,在看到玉牌上的名字时,他喃喃,“这不是衡老口中的道子么……”
桌后几个修士齐齐抬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对上少年无畏冷淡的目光,在漫长的等待中,他脸颊上的红印已经消散,不靠近仔细瞧看不出问题。
“不错,后生可畏……”地牌修士连声夸赞着他,因修为阶级的压制,大部分修士都不敢直视他们,很少能看到敢于同他们对视且稳当从容的少年人了。
他们是根据修士的能力安排任务,能力越强被指派的担子就越重,无可厚非,雪十一会被安排最重要最艰辛的任务,他领到的任务折是——
贴身保护王储殿下的安危,听从王储调遣。
雪十一皱眉:“我要换。”
地牌修士,“换什么?”
他已经知道长穗的任务,如何放心她同一群修士巡夜,不等花棠慌恐,就听地牌修士吐出两字:“不行。”
年龄大了,地牌修士也不是看不出雪十一的心思,他摸了摸胡子,目光在少年少女间游荡了一圈,哼了声暗叹果然还是太年轻。
气氛僵持间,又一名地字牌修士入堂,长穗认出,他是先前跟在还凌身边发放玉牌的修士,修士也认出了她,在了解完情况后,同长胡子修士耳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