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灵巧修为高,长穗没能被他们伤到,但还是被一枚小巧法器砸到了脑袋。发出嗷呜一声,她有些烦了,回身猛地推出一道灵光,修士们躲闪不及,吓得僵在原地。
完了。
被灵光波及的术士们闭上眼睛,等到着死亡降临。
啪——
灵光砸在他们身上,毫无痛感,蹿空绽出一道道灵光焰火,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节日。
“我……没死?”呆愣愣看着头顶的烟火,道士们傻眼了。
“……”
长穗高估了自己的记路能力。
尽管将舆图烂熟于心,尽管她曾在咸宁阁住了数年,尽管她信誓旦旦没有走过路,可她还是迷路了。
长穗哪里都好,唯有一处缺陷,那便是不识路。
她以为,几世都历过了,她这毛病早就好了,没想到会在逃命的关键时刻复发,长穗越跑越急,尤其是察觉身后还有人在追自己时,恼羞成怒拍了一爪子瓦片,瓦片腾起,直直朝着身后之人砸去。
啪——
碎瓦砸在了地上,被那人避开了。
长穗耳朵敏锐,听到身后传来很轻很轻一声笑,立于屋檐慢悠悠质问:“怎么还生气了?”
是雪十一!!
腕间传来缚绳的拉扯感,轻盈的灵物化作一道月光,奔入少年怀中。
雪十一坐在屋檐暗角,双臂接住撞入怀中的月神,掌心里塞满了它雪白柔软的绒毛,听到它气急质问:“你故意的是不是!”
跟在它屁股后面追了那么久,分明在故意吓她。
雪十一搂紧它,像抱了一团没有重量的云朵,语气也变得轻飘飘的,“看看你要往哪藏。”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咸宁阁!”阁中多宫殿暗道,修士们也不敢轻易进入。
她分明知道,还凌和雪十一几人也去了咸宁阁,所以雪十一将这句话理解为她是去寻他,也没什么问题。薄唇微微勾起,他帮着长穗理顺跑乱的毛毛,“怎么把自己搞这么狼狈?”
一提起这个就来气,长穗将叼在口中的铜镜吐给他,逼她现出原身后,镜中的威压之气就消失了。
“因为它。”准确来说,这件事和雪十一脱不了干系,真要追究的话,全是因暮绛雪而起。
镜子湿哒哒的,沾满了长穗的口水,雪十一不嫌弃地拎起来,仔细研究了一番,“上面有邪气,但不足以逼你现形。”
而短时间内,长穗恢复不了人身了。
“是那只邪魔。”长穗磨了磨牙,“它在算计我。”
知晓这枚铜镜之人,除了她与暮绛雪,只有司星和赵元齐,而今暮绛雪转生雪十一没了记忆,司星早已轮回数场,虽然赵元齐也死了,但他却是上一世的元崎,长穗总觉得这一世的种种遭遇,同他脱不了干系。
心中隐隐对妖物的身份有了猜测,但还无法证实。她想着事,雪十一便一下下揉搓着它的脑袋,长穗被他摸烦了,张嘴作势下狠口,“再摸手咬掉。”
把它当什么了。
整齐的小利齿刮在雪十一的指腹,留下少许湿印,少年不在意的微蜷长指,垂睫看向它。
雪白的灵物耳朵尖尖,蓬松长毛的大尾巴慵散披在他的大腿,像流泄的月光。哪有这么蛮横不讲理的,只许它贴他,却不准他摸一下,明明是非兽非人的灵物,与他对视时,却总能让雪十一看到少女灵动倨傲的神态。
不摸就不摸。
长穗甩了甩身上的毛毛,爪子搭在他的手臂,后知后觉察觉到问题,上下打量着他,“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不是陪还凌去咸宁阁了吗?
雪十一单手环着它,颦起眉头,“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长穗紧张起来,“是还凌出事了吗?”
感受到怀中毛茸的炸蓬,雪十一语气微顿,低眸看了它一眼,“他晕倒在了咸宁阁。”
又一次。
在他们刚刚踏入咸宁阁中,还凌便浑身抽搐头痛难忍,失了意识。虽然明镜没察觉到异常,但雪十一总觉得,还凌昏迷后,有什么强大无形的东西在他体内钻了出来,只是他们看不到。
匆匆送还凌回寝殿的路上,雪十一与明镜腰间的音铃齐齐作响,他是接了明镜的指令过来查看,正巧撞上长穗被一群人围追堵截。
“现在怎么办?”长穗耷拉着耳朵,有些头疼。
出了这么大档子的事,宫中巡夜的修士必然都赶到了事发地,而长穗和花棠却在这个时候无故失踪,很容易引起怀疑。
“有人来了。”
长穗和雪十一同时听到了脚步声,很有默契钻入了斩情扣中,还不忘带上花棠。
雪十一躲在屋檐隐蔽的暗角,听到下方路过的修士谈论,“还是得不到回音吗?”
“她们不会也被妖魔害死了吧!”
音铃收起,“去她们房间看看再说。”
似乎是在找长穗和花棠。
等她们走远,雪十一轻扣腕间的冰花,“听到了?”
她暂时回不了女修居舍了,只能先去雪十一房中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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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修居舍同女修居舍没什么两样,只是吵嚷了一些。
走入院中,还不等推门进去,雪十一垂在腰间的音铃响起,明镜唤他去太乾宫为还凌守夜。
祸世妖邪现身王宫,必然会惊动所有修士,在玄字牌修士的轮番镇守中,还能让妖邪连杀数人逃脱,这种打脸行为让地字牌修士如何还坐得住,必然要去召开一场要会。
糟糕的是,还凌身为地字牌修士的执管者,如今却昏迷不醒,这场集议只能先由明镜主持,而王储身边不能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