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穗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不吃。”
但凡是还凌给她的东西,雪十一都极为排斥,明明这一世,她已经很注意与兄长的接触了。
“雪十一。”长穗啃着手中的果子,觉得还是要同他说清楚,“我对还凌只有兄长之情,绝无男女之爱,还凌对我亦是如此。”
没有遇到桓凌前,长穗是天生地养的自然灵物,无父无母,遇到桓凌后,长穗虽一口一个兄长唤着,但桓凌于她而言不只是兄长,还是养她护她的爹娘,若没有桓凌的收留养护,长穗都不知自己会漂泊去何地,又是否能活。
没有桓凌,她更不会遇到暮绛雪。
“我知道。”不知何时,雪十一走到了她的身后。
少年身形抽条颀长,似又长高不少,立在长穗身后遮天蔽日,将她完全笼罩,“可我就是嫉妒他。”
他看得出长穗只将还凌当兄长,也感受的到还凌对长穗的特殊关照不掺杂情爱,哪怕两人清清白白毫无接触,雪十一还是会嫉妒。
没有缘由的嫉妒。
难不成两人天生不合?
长穗有些气馁。
她已经在尽自己所能在维护两人的关系了,不过看起来没什么效果,虽然还凌表面不显,但长穗能感受到,他对雪十一也有诸多不满,备在包袱中的盘缠衣物,都是方便她跑路用的。
还凌担心雪十一会欺负她。
兴许是猜到了还凌的用意,雪十一才会对还凌备下的东西格外排斥,她叹了声气,“我要如何做,你才能不嫉妒。”
抓着手中啃了一半的甜果,长穗仰头看着他,虽身处在他笼盖的阴影中,却不觉得不安。
雪十一低眸同她对视,看到长穗脸颊鼓起,啃过果子的双唇红润晶亮,睁大的眼瞳中盈满他的身影。心念一动,雪十一捏起她的下颌,覆身贴面咬住她的唇瓣,一点点口允净她唇角的水渍。
果子确实好吃,汁水充沛酸甜可口,轻轻含咬软糯上瘾,让雪十一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
清澈流淌的溪流泛着波光,蔚蓝的天空灿阳高悬,有飞鸟穿林跃上高空。洁整的溪石上,两人一坐一立一仰一俯,碧色衣裙与蓝白宗服随风纠缠在一起,长穗看到雪十一垂落的纤长眼睫,如扇羽掩盖眼睛,虽看不清眸色,却能感受到他的温柔。
长穗不由抓住了他的手臂。
雪十一动作稍停,安抚般蹭了蹭她的脸颊,紧接着,整洁的贝壳被撬开,柔软的果壳被贪得无厌的人吞吃入月复,一遍又一遍榨取索求精华,等到一口勿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什么……”不知是不是迷糊中的幻听,长穗似听到雪十一同她耳语了什么。
她的唇舌被口允得太过,这会儿有些发麻发疼,雪十一拥着她,意犹未尽亲了亲她的眼睛、侧脸,又将话重复了一遍,“不嫉妒了。”
此刻的他,拥着长穗与她贴身缠绵,不嫉妒了。
若是以后每当他起了妒心,长穗都能任他这样搂抱亲吻,他再烈的妒心都能抚平。
两人将磨蹭发挥到了极限,三日后,还是抵达了归元宗山脚。
早有弟子等候在那里,见到雪十一出现,连忙迎上来,“十一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掌门就要派人逮你去了。”
“这位是?”小弟子看向长穗。
长穗大大方方报出姓名,小弟子睁大了眼睛,“啊,我知道你,原来宗里传的都是真的……”
长穗好奇,“传的什么?”
“当然是……”脖颈后一寒,感受到雪十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小弟子缩了缩脖子连忙噤声,招呼着他们上山。
归元宗设在山巅,有衡老坐镇是修仙门派的第一大宗,但宗内装潢并不是奢华,古色古色很是简朴,是对比于神剑宗的简朴。
“怎么了?”雪十一全程牵着长穗的手,敏感察觉到她的失落。
长穗摇了摇头,“这里……挺好。”
与神剑宗全然不同,却有神剑宗的安逸祥和。
宗内很大,各司其职人来人往,不时会有人同雪十一打招呼,尽管雪十一不怎么理会。入宗后,雪十一要先去见掌门,由小弟子带她去雪十一的住处。
雪十一离开后,小弟子的话明显变化了。
他名为沈倧,拜归元宗掌门门下排行老三,外号沈三,虽看起来年龄小,实则在宗内辈分极高。他对长穗很是热情,趁着雪十一不在,终于问出心中所惑,“听说你被九尾妖狐卷入了引渡法阵,雪十一为了救你也冲了进去,这是真的吗?”
“北凉王宫传来消息时,可把我们惊到了。”
长穗不解,“有何可惊?”
“姑娘有所不知,十一性子极冷,自幼就与我们不亲近,我们同他一起长大,这厮天天窝在他那小院苦修,修炼逆天,就是没什么人性……”沈倧叹着气道:“这么多年,我们就没见他和谁亲近过,姑娘可知北凉王宫传音来说了什么?”
长穗摇头,她怎么可能知道。
沈倧也不卖关子,“他们说十一自入北凉王宫,与一女修形影不离,女修为斩妖狐坠入引渡法阵,十一不顾劝阻冷静全无,虽从法阵中活着出来,但道心摇摇欲坠,恐生有恨,要我们多加劝解。”
雪十一对他们的憎厌太过分明,这是道门大忌。
消息传回宗门时,归元宗上下皆不敢相信,那可是雪十一。
就连在衡老面前,他都很少生出情绪波动,怎得下山历练了一趟,跳过情窦初开直接上演生死相许,失了冷静就连道心都摇摇欲坠了,实属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