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与书生[双重生](206)+番外
云如风脸上带着笑,眼中却全是审视,他见李挚这般举止,挑了挑眉,轻声道:“的确,往后,咱们可要多来往。”
裴江平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直犯嘀咕,这云如风自来眼高于顶,他以容起亲传弟子自居,在异人寺中独来独往惯了,并不见有何朋友,如今竟然屈尊降贵与新入门不久的天师搭话了。
裴江平越想越奇怪,起身走到两人当中,硬邦邦地对云如风道:“行了,你们有什么话,日后再说吧,走吧。”
说罢,裴江平也不怕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了,昂首走在前头,又转过头来向云如风示意。
云如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冲李挚笑了笑,轻声道:“等会再见。”
直到见到李挚郑重地点点头,他方才在裴江平不耐烦地催促中,哼着小曲转身离开。
李挚目送着两位护法远去,心中百转千回地生出了许多念头。
思考了一会儿,他轻叹一声,收拾好了桌上纷乱的卷宗,双手交叉相握,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屋外的雨声越来越小,等到天色暗了下来后,雨也终于停了下来。
似乎因为终于等到了雨停,外头传来了一阵阵的喧闹,同僚们收拾好东西,纷纷往衙门外头走。
唯有一个人,逆着人群朝里走来。
李挚听见了他的脚步声,睁开了眼,看向屋外。
云如风倚靠在门边,一只手摆弄着佩剑上的剑穗,嗤笑着对李挚道:“你这秀才,胆子挺大,竟然当真敢坐在这儿等我。”
李挚勾了勾嘴角,意有所指道:“论胆大,我可不如云护法。”
云如风站直了身子,笑意森然道:“你为何不怕我?”
“你是护法,我是天师。”李挚不避不闪,起身朝着云如风走去,“我们年岁相仿,我只有向往的份。”
李挚这番话,说得云如风又挑起了眉头,好笑道:“哦?我瞧裴护法挺器重你的?”
李挚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他似乎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垂眸道:“到底是纸上谈兵。”
云如风闻言,愉悦地大笑起来,笑了许久,方才停下。
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叹息道:“行了,倒不用这般假意示好,你这人识趣,知道有些事说了也没用,我就姑且先留你一条命吧。”
李挚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恭敬地朝着云如风拱了拱手,轻声道:“多谢云护法。”
云如风哼笑一声,如同来时一般,消失在了门前。
他走后,李挚收起了表情,又过了一会,他捧着一堆卷宗走出门,转身将大门关上。
李挚回到家时,云如风还在前往宝塔山的路上。
他其实应当早些过来,而不是在李挚身上费功夫,实在是这位李秀才教他有些在意,这才多跑一趟。
等云如风终于到了宝塔山上的容起私宅前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他敲了敲容宅的大门,小心地站在外头等了一会儿。
里头没有传来什么声音,但大门却吱呀一声打开了,云如风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前院,忖度了片刻,抬脚朝里走去。
身为国师,容起独自一人居住在山间小院中,实在可以称之为节俭,这间小院里头除却几个古怪的阵法,连一株小草都没有,干净如同无人居住一般。
云如风熟门熟路地走到了后院容起的书房前,隔着房门小声道:“主上,还有六日便是安民祭典了……”
云如风说完,又等了一会儿,听到书房中传来了容起的声音,他叹道:“还有六日,还能容我修整。”
容起没有开门,外头的云如风当然也看不到此时他的模样。
书房中遍地狼藉,容起趺坐在他画下的诡异法阵中,长发与眼眸不断在黑灰二色之中变幻着。
他身上的力量纷乱无比,一时暴虐地大肆破坏,一时又沉默地仿佛一个凡人。
容起小心地克制着,将一切都关在了书房中。
书房外一无所知的云如风又问道:“主上,可有什么吩咐?”
容起思索了片刻,问道:“陈家那只猫妖,可还在?”
云如风闻言顿了顿,低声道:“不知所踪。”
容起哦了一声,疑惑道:“为何?”
身处寒意森森的山中,又是方才下过雨的秋夜,云如风却发了一层薄汗,他思考片刻,缓缓将仙渡府的事加加减减地说了。
容起听完,轻叹了一声。
如今的情况,让他烦恼不已。
愚蠢的下属毁了他的牧场,失败的法阵让他体内的力量紊乱,豢养的纯元猫妖不知所踪。
容起苦笑起来,疑心在自己闭门不出的日子里,有人在刻意地捣乱。
“会是谁呢?”容起喃喃道。
他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回想起来,那个法阵,他得到的最后一只妖。
是一只白狐。
那时他正杀了一只因为他的疏忽,意外多活了二十几年的半妖,那只半妖有些古怪,体内蕴含的妖力远超容起的想象,猝不及防下,容起不小心受了一点伤。因此也就疏忽了对猎物的检查。
想来问题应当就出在这里了,白狐,如今已经在京城之中了吗?
容起眨了眨眼,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那只狐妖,是否如他一般回来了?
想到这里,容起出声对云如风道:“你去查一查,京城中是否有一只狐妖在活动,是白狐。”
站在书房外的云如风微微颔首,恭敬道:“是。”
里头的容起又道:“啊,若是门中有些怪人怪事,也与我说。”
“主上,何事才能称为怪事?”云如风迟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