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云暮(131)+番外
“可以啊。”季洁问:“不过你怎么了?”
她赶紧擦了擦:“没什么,眼睛疼。”
曲疏月转头看向窗外,柔暖的日光漫过树梢,翠绿的叶子在风中晃动。
一切似乎和从前没什么分别,仿佛经过一场大梦,梦里她弄丢了自己最爱的人。
现在梦醒了,目光所及,他眉梢上的偏爱不改。
(全文完)
第57章 番外终篇
曲疏月最近有点心烦。
要说家庭气氛是什么时候开始紧张的, 还得追溯到中秋节在曲家吃饭那次。
一家人坐得好好的,曲慕白忽然盯着她看,看得曲疏月发毛。
她低头抚了一下裙摆, 哪儿都好好的呀。
曲疏月凑上去, 犹豫不定地问了句:“爷爷?怎么啦。”
曲慕白掐着手指头,忽然问:“月月, 结婚五六年了吧?”
她没多想,点了一下头:“是啊, 马上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六年了。”
曲慕白说:“那我就不明白了, 按说你们感情这么好, 怎么就是不要孩子呢?”
曲疏月低下头, 求助地望一眼她姑姑。
“爸, 嘉德秋拍就要开始了。”曲粤文递上一盏汤, 装作无意支开话题:“这次是古典家具专场, 我看那只官皮箱不错, 还是黄花梨.......”
“你少说话!”
曲慕白一声吼,吓得女儿的手腕跳动一下, 差点捏不住碗。
他回头指着曲粤文:“回回我说她,你就要在一边打岔。”
曲粤文往后缩了一下,小声道:“吓死了,姑姑也保不住你了。”
“爷爷,不是我不要小朋友。”曲疏月硬着头皮解释:“......我这不是年纪还小嘛。”
想来想去, 别扭了半天, 曲疏月也只找到这么个理由。听着是冠冕堂皇了一些。
她也不好对爷爷讲:我不生, 是因为还没霸占够陈涣之,我们分开太久了。
讲出去真要被人笑死, 偶尔静下来的时候,她自己想一想都发笑。
李牧野去年退了休,按资历,陈涣之接这个班确实牵强,但他呼声最高,加上李董退位前最后一次谈话上的力荐,先升了他做总经理。
按陈绍任的意思,是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太快了难免根基不稳。
这样一来,陈涣之除了手头上主抓的项目,还要经常地处理行政上的事务,忙得脚不沾地。
一开始,曲疏月还爱等他回家,总是等到半夜,在沙发上睡了一觉,不同的梦做了三四轮,才听见门口有动静。
“都三十多了还小啊?”曲慕白急得拍桌子:“你到底怎么想的你?”
曲疏月赶紧起身,上前拍了拍她爷爷的背:“别气别气,你坐着骂我就好了,激动什么呀。”
曲慕白缓过神来,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越大越不听话了。”
“哎呀。”曲疏月装作很痛地摸了摸头:“生就生嘛,我回去和陈涣之商量一下。”
商量是肯定不会商量的,等过两天曲慕白再问起,她就说陈涣之不同意。
她刚这么拿定了主意,门口就传来一声:“这没什么可商量的。爷爷,我赞成。”
曲疏月闻声一抬头,是来接她回家的陈涣之。
要他多什么嘴啊,真是哪儿都有他。
曲慕白笑着说好,招他过来坐:“来来来,涣之,坐爷爷这里。”
“你坐吧。”曲疏月面上微笑,咬牙切齿的口气:“你亲爷爷让你坐呢。”
陈涣之精神济济,把风衣脱给家里的阿姨,只装作没听懂:“怎么了,苦大仇深的。”
“没事。”
曲疏月说完,换了个方位坐到曲粤文的身边。
曲粤文抬高了半边眉毛:“他还挺想要个小毛头的,是吧?”
“管他要不要呢。”曲疏月抠着身下的座椅:“我不想生,我怕疼。”
在年岁上,曲粤文毕竟大多了,虽然没生过,但身边这么多要好的女朋友,听也听得耳朵起茧了。
她一手托着腮,半边身子撑在长桌上说:“不疼吧,现在可以打无痛的。我那些生二胎的老同学,都说不大痛了。”
“烦死了。”曲疏月柔和的调子被逼得走了样:“怎么就非得生孩子了?”
曲粤文指了指那位大家长:“别对着姑姑来气啊,是他。”
“你当年是怎么斗争过他的?”曲疏月撑着下巴,虔诚发问。
曲粤文好笑道:“别学了,你没我那个决心,也没我的胆子。”
她说完,不知道想起什么,幽幽叹上一句:“再说,老头儿也没年轻时那个身体了,也经不起你再跟他闹了。”
当年曲粤文离国,是负着一身气出走的,扬言再也不回这个家。
曲慕白气得无法,在家病了几天,悟出个儿女都是债的道理,仍旧上班去了。
不比她姑姑,曲疏月的是性子天生的软。
别说和曲慕白正面宣战、硬刚他,就是小小的反驳一句都不行。
她爷爷一有个什么不舒服,曲疏月就要自责上老半天。
那头祖孙两个家常絮完,陈涣之起身告辞:“爷爷,我先带月月回家了。”
曲慕白说好:“路上小心点开。你现在的职务,可以配司机了吧?”
“配了,但那是集团的车子。”陈涣之虽不理俗事,在外人眼中是副铁面孔,但心里有分寸得很:“不好替我做这些私活儿的,免得叫人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