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云暮(46)+番外
陈涣之嘶了一下,一脸迷惑的样子:“但不和丈夫同房这个问题,你问姐妹就算了,问兄弟就有点过分了吧?”
“......”
曲疏月划开手机,看了眼自己的提问开头,各位兄弟姐妹......
一时恨不得把头埋到杯子里去。
手上这点茶将将喝完,她就听见一道关门声,陈涣之出去了。
他出去了,是被她用条条框框的要求,赶出去的。
曲疏月睁着眼,跌坐在那把宽大的圈椅上,头顶的灯光让她感到晕眩。
也许,她能同时处理三五份加急文件,保证按各单位规定的时间完成,是行领导心目中担大任的好苗子。
但总是做不到,在怀揣着对陈涣之的倾慕中,面对他时,拿出副自在坦荡的姿态来。
少女时代永不落幕的遗憾总像是一个诅咒。
时不时就出来作祟,好一阵歹一阵,像膝盖骨上的风湿。
到这一刻,曲疏月才不得不承认。
爱这道题目,对于十二岁就失去妈妈的她来说,还是太超纲了。
今晨 起得太早,又是脚不沾地的连轴转,到了晚上,还强打精神和丈夫谈判。
因此,即便满腹心事,曲疏月还是沾上枕头就睡过去,一觉到天亮。
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她没敢再耽误,掀开被子起身,上午还要去陈家会客。
曲疏月洗漱过,将头发用皮筋绑起来,扎了个慵懒的低丸子。
她换上提前准备好的小礼服裙,很轻便的款式,不累赘,难得的是又温婉庄重。
下楼时,陈涣之坐在长桌边吃早餐。
酒店准备的很周全,中西式都有,曲疏月坐下后,拿了一片吐司送嘴里。
陈涣之先一步吃完,他喝了半杯咖啡,扯下餐巾擦拭嘴角。
曲疏月不敢让他等久了,咀嚼的速度不自觉加快。
他看她这样,出言提醒道:“你慢点吃,不急。”
“不急吗?”曲疏月鼓着腮帮子问:“不是有客人在等吗?”
陈涣之倒了杯牛奶:“爸妈会招待的,我们去露个面就好。”
曲疏月说:“那也不好迟到太久,下次你可以叫醒我。”
陈涣之架着腿,脊背靠着椅子,借着透亮的晨光端详她。
太阳从落地窗里直射进来,可以清晰的照见,曲疏月脸颊边缘细小的绒毛。
他觉得有点意思。
自己明媒正娶的太太,不把他放在眼里,倒把这些外四路的客人,看的这么要紧。
陈涣之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曲疏月,你知道你的物理分数,为什么总是不及格吗?”
一大早的,还是在赶时间的情况下,她不知道他哪来的闲心。
曲疏月费力咽下食物:“为什么?”
“就因为你经常的搞错主次。”
“.....哦。”
到出门上车,曲疏月还是没领悟到,他这番敲打什么意思。
车开进了家属院,以陈绍任现在的职务,分到的是两层的小楼。
院子里栽着三四棵柿子树,枝干粗壮,快到果子成熟的季节,梢头丰饶挂着橘红的灯笼。
曲疏月仰头看了一会儿,冷不丁的,被人牵住了手。
她下意识的要缩,却被陈涣之紧紧握住:“很快,就进门这一下。”
曲疏月没有再挣扎,是她说的,在外面,会负责演好陈太太。
新婚夜刚过,按道理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手都不牵算怎么回事?
她的肩膀擦着他,用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你们家这几棵柿子树,长得真好。”
陈涣之说:“是冯爷爷栽的,他退休以后也没挪走,怕养不活。”
曲疏月低下面庞,细声说:“像这种树,确实不宜动地方。”
他们说着话进门,江意映早听见了动静,迎到门口来。
她笑着拉过曲疏月:“这么早要你过来,辛苦了。”
曲疏月也笑:“妈妈说哪儿的话。”
来的也不是别的人,是陈绍任在抚城老家的一些亲友,昨天没赶到,今天特意来小坐的。
陈云赓的祖籍在抚城,那边至今还有几门近亲,来往的不算频繁,但逢年过节都会有走动。
他也从不因为身份,就疏远了这些穷亲戚,相反的,每次都很热情的招待。
新婚夫妇一起走进去,一一认了人,陪着闲聊一会儿家常。
到傍晚吃过饭,把客人热络的送出去,家里才安静下来。
陈绍任留他们在家里住:“就在这儿住下吧,又回去干什么,全在路上折腾了。”
曲疏月坐在一旁,她不好开口拒绝,全看陈涣之的意见。
他若有所思的,沉沉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放下杯子:“也好。”
......等了半天就等来他一句也好。
曲疏月泄气般的,看了一眼楼上,在陈家总不能分房睡,那今晚怎么过?
第19章
陈家的阿姨还是从前的那一个, 这么多年也没换过。
天黑下来,朱阿姨收拾陈涣之的卧室,铺上新的高支棉床单。
曲疏月刚好进来, 帮着她一起, 拿了个枕头往枕套里塞。
“放下,放下。太太, 这里不用你。”朱阿姨说。
曲疏月笑了下:“没事,阿姨。我也闲着没事。”
陈涣之和他爸爸在客厅, 说一些工作上的变动, 陈绍任自然有话交代他。
曲疏月很自觉, 知道有些细节她不方便听, 找了个适当的理由上了楼。
说实话, 陈涣之将来是集团总经理还是董事长, 这个盘子有多大, 陈家倾尽全力能把儿子送到什么地方, 她并不是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