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云暮(83)+番外
胡峰:“......”
曲疏月奇怪,历来不喜欢辨是非的人,竟然坚定站在她这一头,匪夷所思。
因此在宴席上,眼风难免多往他的侧脸上带了带,掺着些许探究。
正吹着一碗热汤的陈涣之,突然问她:“好看吗?”
“......”
怎么。他耳朵上也长眼睛了?
曲疏月撇过目光,心虚的喝上一盏茶:“也就还过得去。”
片刻后,她手心里一空,茶杯被人端走,换成了一碗竹荪鸡汤。
陈涣之望她一眼:“茶都冷了,还喝得起劲。”
曲疏月张张嘴,刚想说哪儿那么快就冷了,蛮热的呀。
旁边唐夫人已经喊起来:“小曲你好福气哦,涣之这么体贴太太的啊。”
天哪。这也能叫体贴啊?他盛气凌人的口吻,就没人听出来吗?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但当着好些人,曲疏月只能微笑点头,安于享受状。
反观隔壁桌的余莉娜,被祝夫人强行安排在了顾家小儿子的身边,吃的那叫一个痛不欲生。
成年后的顾景明发了福,一米八的身高,二百斤的体重,坐在余莉娜的旁边,把一米六的她衬得格外娇小。
他一直殷殷勤勤,不停的给余莉娜夹菜,说你吃这个。
这都没什么,顶多算是他人来熟,但他毛手毛脚,总是油腻腻的笑着,想要摸余莉娜的手。
实在让人难以忍受了。
亏了是在祝家,余莉娜狠狠收了收性子,否则按照她的脾气,早就把菜给他扔回去了。
本以为这趟宴席结束后,她能清清静静的,和美睡上一个周末午觉。
昨天突然聊到了高中,曲疏月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梦里全都在和陈涣之闹别扭。
可早上醒过来,整副身子都在他的怀里,两个人是搂着睡着的。
曲疏月略动了动腿,就碰到一团不可言说的硬物,那东西高昂的抬着头。
她瞬间红了脸,心里暗自问了句,这难道就是晨/勃?
等吃得差不多了,曲疏月起身时,余莉娜也赶紧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回去。”
曲疏月看了一眼她,又狐疑的看一眼顾景明:“噢,好。”
顾景明也和她打招呼:“原来你和余小姐认识啊,早知道就托你介绍了。”
曲疏月点头,说是啊是啊,她是我好朋友。
但心想,还是不要介绍的好吧,她的命也是命啊。
余莉娜真就跟着曲疏月回了家。
在车上,她非挤着坐后座,陈涣之只好让给她,自个儿上了副驾。
她走后很久,顾景明还站在园门口,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
祝夫人送宾客出来,看他傻站着,停下来问了一句:“还不回家啊?”
顾景明答非所问:“伯母,能把这位余小姐的联络方式给我吗?”
祝夫人犹犹豫豫的,嗨了一声:“她啊,人娇娇娆娆的,你妈妈不会喜欢,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景明打断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她喜欢。”
祝夫人劝他说:“改天伯母做东,再请另一个江城的小姑娘过来,你也看看别人。”
但顾景明很执着:“我不想看别人了,只要她,就把号码给我吧。”
祝夫人真是受不了他这份拗劲儿了。她一咬牙:“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非要我说她没看上你,你心里才舒服是吧?”
“......”
第36章
车开出了一段距离, 余莉娜从窗子里探出头,往后面看了又看。
看完,她拍了拍胸口, 像闷坏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识趣的人, 我都表现的那么不耐烦了,还要往上凑。”
曲疏月幽幽叹:“人家不是看不出来, 可能是太喜欢你了。”
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无一例外, 都会有点子执拗在身上的。
从那一刻开始, 她的冷眼你看不见, 她的驱赶你也看不见, 只看得见她本身。
你喜欢的这个人, 招魂幡一样高挂在屋梁上, 把你的魂魄都吊走。叫你变成世上的一具行尸走肉。
余莉娜没听出她物伤其类的语气。她问:“这个叫顾什么的, 是哪家的呀?”
曲疏月凝神想了想:“他家生意做的挺大的, 具体我也不知道。”
她刚低头, 旁边就咋呼出一句:“那什么,妹夫你也不知道吗?”
曲疏月慌张抬眼, 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去看她。
这个妹夫怎么还越叫越顺嘴了?
更奇怪的是陈涣之,他很自然地应莉娜:“噢,顾家是做房地产的。”
余莉娜点点头:“他不是你哥们儿吧?要不然我拒绝他不好意思,总要给你留点面子。”
陈涣之靠倒在真皮座椅上,往后摆摆手:“没那么多讲究, 您该怎么绝情就怎么绝情。”
她脱口道:“没想到你这么明事理。”
没想到、你、这么、明事理?
陈涣之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一遍。
他自嘲着问余莉娜:“哪个人跟你说过, 我蛮不讲理是吧?”
审视的目光一直盯着后视镜里的曲疏月。
做贼心虚的事主, 起了应激反应似的咳一声:“应该是胡峰吧,他不是老说陈涣之坏话吗?”
余莉娜得到她的提醒, 口也改得慌张:“对、对啊,就是他跟我说的。”
狭长的后视镜里,曲疏月和陈涣之对上眼神,各怀鬼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