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笑颜如花(61)

晏阳展眉一笑，轻启薄唇，“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霎时，心跳如麻，脸红似血。

钟昊紧盯着这双让自己沦陷了无数次的眼睛，发现里面不知何时竟盛满了耀眼夺目的万千星辰，而倒映在其中的——正是他。

钟昊活了这十几年，却没有任何一天能比得上今天这般让他如此高兴。

炎炎盛夏，命运牵引的红线，绕过所有齿轮，回到将你我绑定的这一剎那。

……

钟昊送晏阳回去后，自己也回了家，一路上，他春风满面的样子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碰见了迎面而来的张德浩，一见他，对方就呲起大牙向他跑过来，边跑边喊，“好巧啊！昊子！”

钟昊没说话，只侧身躲过他的熊抱。

张德浩没扑中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稳住身形，正要埋怨，却眼尖地瞅见对方没来得及收回的嘴角，于是他眯了眯眼，狐疑道：“干啥去了，怎么这么高兴？”

钟昊转过头咳嗽了两声，故作高深，“你猜。”

“别卖关子了，快说！”张德浩瞪了他一眼。

“晏阳和我在一起了。”钟昊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哦，晏阳和你……什么？！！”张德浩一把揪住钟昊的衣服，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说的是真的吗？！晏阳和你在一起了？！！”

“嗯。”钟昊拂开自己胸前的爪子，淡淡地点头。

“没骗我？晏阳真答应你了？”

“我骗你做什么？”

“我靠！牛啊！没想到啊，还真让你小子得手了！”张德浩佩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啥时候的事？”

“刚刚。”

“我去，太牛了！小弟我佩服！”

钟昊不再多言，甩开张德浩就往家走，他和晏阳已经分开二十分钟了，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到闲杂人等身上了，他要赶快回家，和晏阳畅聊人生！

“切！有了媳妇忘了兄弟！”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张德浩撇了撇嘴。

接下来的几天，这边的钟昊还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时，那边的晏阳却收到了来自毛念念的消息轰炸。

不知是谁透露了风声，让毛念念知道了她和钟昊在一起的消息，一向急性子的毛念念怎么可能忍得住，微信、□□、电话……所有她知道的晏阳的联系方式，她都轰炸了个遍。

晏阳看着自己还在持续不停振动的手机，叹了口气后，按下接听键。

下一秒，沙哑又疲惫的声音从屏幕中传出，“你终于接了……”

“我给你回过消息的，念念。”晏阳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不信！那不是真的！阿阳，你告诉我，说那不是真的！那一定不是……真的……”毛念念语气突然激动起来，像疯魔了一般。

若放在以前，她这样，晏阳绝对会立刻哄她，但这次，晏阳只停顿了一秒，随后又平静地道：“念念，我们需要谈谈。”

一瞬间，毛念念的眼泪就夺眶而出。

谈什么？

谈你和钟昊在一起了，让我认清你抛弃我的事实？

谈我的六年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游戏，现在你玩够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阿阳？

我做错了什么？

毛念念这般想着，但她还是不甘心，于是答应了晏阳，“好，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嗯，我会的。”

泪水决堤，怎么也止不住。

53·朋友

晏阳约定的地点在公园，毛念念一路跑来，就见她正坐在长椅上，晚风拂过她脸颊，万般美好。

但这份美好，在毛念念眼中，却全是面目可憎。

她大步走过去抓住晏阳的肩膀，强迫她看自己的眼睛，“阿阳，我还是不相信……”

晏阳握住她的手，那般温柔，“念念，别再这样了，现实就是如此。”

毛念念鼻头一酸，眼泪又涌了上来，“为什么？为什么要选他？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晏阳没说话，只轻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但她的眼神已从熟悉的柔和变成了这陌生的疏离，毛念念想逃避，却又自虐般盯着那双眸子，似要从中找出过往的一丝眷恋，但最终，只有心脏鲜血淋漓的疼痛外，她什么也没得到。

她极力掩盖颤抖的声音，双眸泣血，“阿阳，我不问这个了，我想问你，王玲说的是……真的吗？”

晏阳愣了一下，“她说什么了？”

“她说……从始至终你什么都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陪我们玩的……一场游戏而已，你什么都知道……”

她越说越慌张，心里的不安如同藤蔓缠绕全身，束缚住她的身体，动弹不得，隐隐的，那伤人至极的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但被她极力地遮掩住，在没听到晏阳的回答前，她什么都不相信。

虽然她清醒的知道，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晏阳连一点犹豫都没有，淡淡地点了点头，“对，是真的。”

她每说一个字，毛念念的瞳孔就微缩一下，随之，她的心脏也被一次又一次的凌迟，入髓的疼痛快要让她支持不住那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身体了。

她狠狠地掐住大腿，强迫自己站直身体，哑声开口：“为什么？”

晏阳又笑了一下，随后站起身，“念念，你为什么喜欢我？”

毛念念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就被她径直打断，“你喜欢我，王玲喜欢我，你们所有人喜欢我不都是因为这张脸吗？这张我极端憎恶的皮囊却是你们最喜欢的，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