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雨(71)
“凭什么?”
“你快到生理期了。”
“你怎么知道?”
谌降摸了摸鼻子说猜的。
宋惊晚没深讨,不过目光始终咬着冰柜里形形色色的冰激凌,眼珠骨碌碌一转,“你去外边等我,我上个卫生间。”
刚好白凌昼气喘吁吁地赶到,在外面指桑骂槐指着摩托车骂他的主人,谌降出去了,宋惊晚给了他个自己去卫生间的假视野,然后没几秒的工夫便折返冰柜,买了根甜筒冰激凌。
她不听话惯了。
认定的事、认定的东西绝不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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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运气不好,才舔了一口便被谌降逮得人赃俱获直接破罐子破摔把整个甜筒全塞进嘴巴,两颊鼓得像仓鼠。
谌降真拿她没辙。
白凌昼听说了,笑死:“晚妹,你跟他撒撒娇、发发嗲他绝对缴械投降,随你吃个够。”
谁是你晚妹?
宋惊晚腹诽。
“我不会撒娇。”
“你看着也不像会,”白凌昼进来买了份关东煮,犀利道:“所以我对你完全没想法,光是想象你向我撒娇的画面我就汗毛倒竖。”
宋惊晚比了个中指。
“Bite me。(你管得着吗)”
傍晚回家,照样搭谌降的顺风车。睡觉前,宋惊晚在刷某橙色软件购物。
她看中了好多好多东西,衣服、零食、项链.......但准备一键清空的时候,微信支付显示余额不足,仅剩几十,预感到未来几天势必会过捉襟见肘的生活,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母亲郑珈音之前说不管她就是不管她,不管她成绩,自然也断了她的经济来源。宋惊晚琢磨着周末要不出去找个兼职,哥哥宋桥的电话打进来。
不如问他拿钱?
宋惊晚考虑须臾,最后还是算了。
“晚晚,马上过年了,爸妈那段时间......估计还在国外回不来,”宋桥说:“哥哥我在阒省这儿工作挺忙,可能过年左右的二月份也要出差,应该回不了荔城了。不过还没正式确定呢,我业务不忙肯定回来陪你过年,你自己一个人要乖.......”
她答没事。
对某事某物某人长存期待是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宋惊晚深谙这个道理,尽量降低期待。
但期待破碎的那刻她仍旧会伤感,哪怕事先的心理预期已经降得无从可降,趋近为零。
周四体育课下雨,改为在教室活动。谌降不在,宋惊晚让夏芝芝坐他位置和自个儿下棋,边走棋边聊天,“有什么兼职可以干呢?”
“咖啡师、蛋糕师、火锅店服务员。”夏芝芝信手拈来的如数家珍,“晚晚你可以去做家教呀!哇靠状元级别的家教老师,绝对炙手可热。”
宋惊晚也觉得家教可行。
夏芝芝说中午午饭去食堂二楼的风味餐厅,美美奢侈一顿,放在以前宋惊晚肯定欣然答允,但这几天家里还要交水电费,她零钱又只有几十,不得不节约,都在考虑卖掉家当救急了。“下次吧,我今天午饭在教室吃。”
芝芝以为她减肥,便没强求。宋惊晚可怜兮兮地从桌兜里掏出小面包,就着凉白开没滋没味地啃起来,教室里人都走光了,她越吃越悲凉,关键不管饱!
“怎么不去吃饭?”
乍然响起的声音惹得女孩回头,顺手将面包纸往桌肚里掖了掖,谌降才从办公室回来,准备和叶哲霖去食堂。
“我.......”
她想骗他减肥,可是那两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肚子还不给面子的咕咕叫。
“走了去吃饭。”
谌降大致猜出个七七八八,把自己的饭卡丢给她。
“我买单。”
宋惊晚鬼使神差地跟着去了,去的甚至是二楼的风味餐厅,果然潜意识不会骗人。她点了份茄子饭,罕见拘谨地坐到了谌降对面,还给他饭卡,“谢谢。”
叶哲霖像饿死鬼投胎,已经嗷呜嗷呜地吃了半盘。宋惊晚拿着筷子,瞄了眼谌降,又瞄了眼自己碗里色香俱全的茄子饭,再瞄了瞄旁边同学对他们的侧目关注,觉得气氛微妙的尴尬。
好了不是微妙。
是巨尴尬。
她和谌降是能共桌吃饭的关系么!
这不是暧昧,是诡异。
宋惊晚忘记自己饿着肚子了,只顾胡思乱想,饭就戳了寥寥几口。她忙着埋头认清每颗饭粒的形状,耳朵听见谌降凉飕飕的声音:“我长得很让你倒胃口么?”
“不是。”
“那为什么每次跟我吃饭,你都吃不下?”他非常费解,“你哥哥在的那次也是。”
宋惊晚沉默了。
其实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只好
“是的。”
她诚恳回答,“你倒胃口。”
谌降被她戏弄得无言以对。无限好文,尽在
见状,宋惊晚终于欢脱几分,饭基本吃完。
“钱等我做家教兼职赚了还你。”她说。
谌降挑眉。
“兼职?你最近缺钱?”
宋惊晚见瞒不住,便一五一十跟他交代,没阐明父母的原因,只讲是他们忘记给每月的生活费,自己又不好意思要。
“我这儿有个兼职。”
谌降道。
“有没有兴趣?”
宋惊晚觉得他没安好心。
事实证明,自己对他的刻板印象是正确的。到了他家,谌降压根没从沙发上挪位子的心思,就这么不动如山地坐着,告诉她兼职即做自己的家教,教他英语。
谌降的英语相对宋惊晚而言薄弱些,但起码也是名列年段前几的高分选手,不是耍她么。宋惊晚气死,转身要走,他轻飘飘一句:“每小时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