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女眷贬为庶民后(343)
秘书丞夫人此时想的不是替自家郎君交际,而是替自己女儿将有可能的仕途拉一点人缘,她拍了拍明宝清的手,朝孟家的大门努了努唇,又对站在明宝清身后的小草也笑了笑。
小草呆呆回以更灿烂的笑容,明宝清却愣住了。
这番示意之下,明宝清怎么会不懂她的意思,可她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得出这番结论的,只是还未等她解释,秘书丞夫人就坐进轿子里去了。
小草进屋去了,轿子渐行渐远,马蹄声越来越近,‘哒哒’声贴到她背上,一只漆黑硕大马头缓缓从明宝清肩头伸过来。
绝影嘴里嚼着一口从孟家墙根处啃下来的草,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哼哧哼哧同明宝清打着招呼。
这马嘴里‘吧嗒吧嗒’响个不停,嚼得明宝清脑袋都疼了。
只这还没完的,明宝清果然就听一道声音从她发顶劈下来,有点阴恻恻的,又醋又怒还不能吼。
“那妇人的意思,是说要吃乌珠儿和谁的喜酒?”
第168章 醴泉坊
“人家只是误解了。”
明宝清心正里想着明宝盈与孟容川相交的这份知己情谊不知该何去何从, 故而这说话的语气也轻飘飘的,一副浑不在意的感觉。
等她回过神来时,严观已经下马了, 将她拦腰一抱, 本来是要托举到马上去的, 只明宝清挣了下来, 不解道:“回家就这么几步路,还要骑马?”明宝清问。
严观又低头亲她,毕竟是在外边, 又是青天白日, 日光耀目的,明宝清下意识躲了一下,就见严观像是被她剐了一刀般那么惊讶难过。
“不用这样吧。”明宝清忍笑说。
严观又在她唇上亲了亲, 这一下很重, 把明宝清怼到马背上去了。
绝影纳闷地哼唧了一声, 费解地瞧着两个总是啃来啃去却不□□的家伙, 甩动着尾巴。
严观见明宝清这一回没有躲,下一个吻就柔和了起来,他轻轻吮着她的唇, 心里的酸味怒意一并融化在她微微张开的唇缝里, 他探了进来,缓慢地品尝着, 像露珠一样在她唇上滑动着。
高大的一人一马拢住了明宝清,虽然马腹下可见他们的双腿叠在一块, 藏住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一种想法, 但明宝清还是胆大了起来,手搭在他腰腹上, 指尖鼓励似的隔着衣料在勾勒弧线。
只忽然,严观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明宝清仰起头,清晰可见他脖颈处的青筋搏动了两下,随即就有两道欢快的脚步声迫近,随之而来还有‘呼啦呼啦’的风声。
“师父
!大姐姐!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不回家吗?”游飞和明宝锦正在一圈圈跑,要把明宝清做的那只褐隼风筝放高。
见严观绷了个脸没理他,游飞和明宝锦往绝影背上一趴,眨着眼好奇地看他俩。
明宝清看着漆黑马背上两颗笑容明媚的傻脑袋真是想笑,严观憋着气,道:“不回去了。”
“为什么呀?”明宝锦扒着马背没有游飞轻松,得踮着脚。
严观的表情柔了一点,他说:“想同你大姐姐出去玩。”
明宝锦道:“好哦,你们去吧。我同阿婆说去。”
说着,两个小傻瓜又牵着风筝跑走了。
严观叹了口气,在明宝清无饰的乌发上碰了碰,又低了低头,在她后颈上亲了亲,这两个吻并不那么缠绵,但他的唇很烫,似乎像是烙在明宝清的脊背上,让她一阵阵发麻,竟是连马镫也踩空了一下,被严观眼疾手快搂到马背上了。
明宝清听见他笑,有些羞恼起来,只还未说什么,绝影就快跑起来,明宝清往后一仰,严丝合缝地倒进他怀里去了。
绝影往西越跑越深,明宝清不知严观是想带她往哪去,方才一掠而过,坊门上的坊名她还没有看清,只得问:“这里是什么坊?”
“醴泉坊,在布政坊西边。今日坊内的祆教要祭祀,他们的仪式与咱们的很不一样,也看个新鲜。”严观说。
明宝清心知这些时日被诸多烦心事牵绊,许久没有与他独处过了,他是想要点缠绵滋味了。
可她又想逗逗他,故意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呀。”
严观说:“他们的仪式虽有歌舞、祭酒一类相似的,但最大的看头还在幻术上,诸如剖心破面,切首刺肋一类的,有些血腥恐怖,只怕老少不宜。”
“那让小青鸟一块来啊。”明宝清又说。
严观皱了皱眉,道:“他自己有腿。”
明宝清闷声笑,过了会子,他想起什么来,又道:“醴泉坊多陶瓷窑,坊内沿街卖陶器、瓷器的小摊子一步一个,出了醴泉坊价钱就翻番了,我瞧着小妹很喜欢烹煮盛食的器皿,你挑挑,咱们买些个好看的回去给她。”
许多胡商每年来一趟,就为了绸缎和陶瓷,所以醴泉坊的陶瓷器常常是一窑烧出来就被货商包圆了,直接就从西城门出去了,他们这些散客若想要又实惠又好,的确只能亲来一趟醴泉坊了。
明宝清对于这些陶瓷器皿不似明宝锦那样有讲究,只知道家里光是铫子就有三只,最大的是一个青灰的砂铫,看起来圆胖胖有两耳的,质地比较寡素粗糙,但煨出来的汤却别有滋味。
余下两只铫子就小很多,有一只是为着明宝盈那一阵吃药煎药买来的,有一个长长的壶嘴和手柄。
另一只铫子同煎药的铫子差不多大,但没有壶嘴,只有一处鸡喙般的小翘嘴方便倾到,也没有手柄,只有一边单耳的把手,这是铫子里煨出来的汤只够两三人喝的,明宝锦每每拿这个铫子出来,就意味着她要给谁开小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