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女眷贬为庶民后(361)
明宝盈觉得看着那条蓬松的大尾巴,不禁道:“松鼠你也抓?放了吧。”
花狸狸并不理她,明宝盈又说:“拿鱼干跟你换。”
花狸狸听得懂‘鱼干’这个词,但它甩着尾巴不喵呜,它并不饿,只是想玩活物,猫儿其实是挺恶劣的性子。
明宝盈拿了那根明真瑜做得鹰羽掸子来逗它,影子飞来飞去像一只黑蝶,花狸狸兴致来了兴致,但又想兼得,松鼠一逃它也跟着跑,顺着墙上的花窗钻进东跨院里去了。
明宝盈透过窗子见它又得手了,想到蓝盼晓的婚期近在眼前,不好叫花狸狸咬死了活物在里头,就开了角门进了东跨院。
花狸狸见她又来了,叼起松鼠又到外边墙头上了,明宝盈扬起鹰羽掸子来,高声对猫道:“亏得小妹还特意去硝皮坊买兔头晒干了给你啃,小青鸟回乡那么点功夫还记得给你网小鱼干呢!若敢叫这院里溅上一点血,你是兔头也没了,鱼干也没了!”
这时墙头还跃上来孟家那只玳瑁,蹲在那听她喋喋不休地威胁着,两只猫似乎是约好了一起玩的,还凑在一块说小话。
明宝盈无端就觉得它们在讲自己坏话,道:“讲什么呢你俩,成天腻在一块,翻倍坏!”
笑声轻轻的,从墙外飘进来,像是忍了一会了。
东跨院的角门上明宝清也留了可以移开的小口,但视野有限。
明宝盈往门外瞧了瞧,只见到月下有一抹长长的影子,似乎是仰着头在看墙头的猫,又似乎是等着什么。
明宝盈没有出声,那影子如树影,随风晃动。
很一会,一抹颀长的身影慢慢走进明宝盈眼里,他果然是一时兴起跟着猫儿出来夜游,所以裹了一件素黑的大氅,肩头还散着长长的黑发,在月下轻扬。
在看见明宝盈的那一瞬,孟容川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旖旎而古怪的梦境里,清凉凉的月,墙头上的猫,门上的美人面勾唇一笑,神情极淡极艳。
孟容川不假思索地朝自己的美梦走了去,拾阶而上,立在门前,低头看着明宝盈。
她倚着门,侧着脸,像是画在小笺上几笔月影,白素淡雅,却细细描了一双纤长娇妩的眼,点了一瓣花蕊唇。
孟容川的神情非常平静,眼底像是铺满了深秋的晨霜,比松软的积雪还要清冷一些。
这令明宝盈感到一点不快,她挑出一根指,伸出那方寸小口,在孟容川的下颌上极缓慢地勾了一下,想要划破他此刻的淡然。
这三日在考场,她留起了一点尖尖的指甲,并不那么光滑圆润,反而很脆薄容易劈裂,甲弧很不平整,带着点‘锯齿’。
孟容川感到一点酥麻疼痛,觉得自己的灵魂因这一道裂口而从躯壳里流泻下去,他没有片刻犹豫,俯身将自己投向了她。
墙头上的两只猫儿吊着尾巴歪头瞧了瞧,只见到孟容川跪在那黑沉沉的门扉上,匍匐在晦暗的夜色里,不住地啜吻着小窗里的一方明亮。
第177章 不知羞
明宝盈尝到一点橘瓤的味道, 深处有微微辛辣的草植气息,真是很烈性的酒,连残留在柔软唇舌间的余味都这样鲜明。
她还没问, 他就说:“没醉。”
孟容川是从来喝不醉的, 单论酒量在军中也能拔得头筹。
其实文无尽和严观的酒量也都很好, 只是文无尽喝酒越喝越开心, 一直在笑,严观则是越喝越放松,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两人都不似孟容川这样愈喝愈发精神抖擞, 倦意全无, 清醒地不得了。
“心里有事?”
明宝盈说话时的气息呵到他唇上,那点冷茶的滋味全没了,她尝起来越发像一盏暖呼呼、甜津津的酒, 是被他搅缠酿造出来的一口酒。
孟容川没有回答, 只是打量着她, 似乎是想探求什么。
他颧骨和鼻梁上各有几道深红的压痕, 让明宝盈轻易就能想起他方才是怎么忘情地把鼻唇埋进小窗口里的,舔吻碾转。
红痕近乎几抹乱涂的绯红胭脂,让孟容川看起来有那么点羞赧和醺醉, 但他的目光还是那样清明, 只是视线在明宝盈面上逡巡勾勒时,像是饱胀墨汁的一笔字, 拖行出晕染点点情欲来。
“只是官署衙门里的一些事,无关紧要。”
“既然无关紧要, 还惹得你饮酒?”
“于眼下而言, 无关紧要。”他轻轻摇了摇头,问:“明日还歇吗?”
“要去官署了。”风拂着他的发, 有那么一缕扑进小窗口里,将滑下去的时候被明宝盈捏住了,拽进门里来,细细绕在手指上。
孟容川看着她的举动,道:“失礼了,原本准备睡下的。”
‘失礼了’这三个字让明宝盈觉得很好笑,她唇瓣上还有酥麻的感觉挥之不去,孟容川给她的感觉并不是太‘得体有礼’,相反的,他带给她一点疼痛的刺激,但很奇异愉悦。
“那明日可以同行吗?”孟容川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已经重新收拢了方才汹涌的情绪,“马车上已经换了蓄绒的暖垫。”
明宝盈看着他,问:“老夫人她……
“母亲她默许了。”孟容川说得轻描淡写,他在这方面总是能赢,好像没有任何的外力能胜过他内心的抉择,但处在对抗之中总会有痛苦,明宝盈在想他今夜饮酒,是不是也是因为面临着一些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