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23)

她使出了人生二十多年里最快速的变脸和最精湛的演技。

“外婆。”脸上笑容有点僵，手挽上向见清的胳膊，装作没站稳的朝他身上倒。

他也很上道，直接揽住她的腰，把她扶稳。

外婆咧着一排大白牙走了，江慈韵长呼出一口气，幸好。

但是这怎么感觉演戏比抵挡张玉秀催婚还麻烦呢？自己是不是上当了？

“进来吧。”

她松开手，进屋。

向见清维持了揽腰的动作好几秒，看着空空的臂弯，手垂下，摩挲指尖残留的余温，然后一起进去，把门合上了。

沙发上毛毯换了个颜色，波西米亚风格，回形纹路看得让人眼晕，频幕里依旧是动漫，沙发位置有明显变动。

他不解，看了眼后面什么都没有，很干净：“这沙发后面为什么空出来一些？”

江慈韵眼睛没离开过屏幕：“这个啊，阿姨来打扫挪开的，她走的时候匆忙，忘记帮我挪回去了。”过年，打扫阿姨的档期排的满满当当，反正下周阿姨来还是要挪开，自己干脆懒得挪回去，多方便，也不妨碍什么。

“你坐稳。”向见清单腿抵上沙发，手也同时发力，沙发脚与地板发出摩擦声，江慈韵于惯性向后倒。

沙发靠墙了，她的后脑勺似乎也要靠墙了，力度不大，应该没事。

撞到的不是墙，是向见清眼疾手快垫在墙上的手掌。

这姿势，怎么这么像壁咚啊？

她仰起头，虽然自己缩在毯子里，只露出一个头，这个角度看半跪在沙发上，手臂还撑在自己脸右侧的向见清。

太清奇了。

这浪漫又不浪漫的氛围啊。

仔细感受，心跳加快。

她有权利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耍帅，为什么挪沙发不把自己叫下来，搞这一出，想到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钻出被包裹的气息范围。

好险，差点要接吻了。

向见清看她晃眼间忽地站起来，自己也把抵在沙发上的腿收回站直。

他刚才有一瞬间的恍神，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看江慈韵不戴眼镜的模样，她很白，五官协调，挑不出优差，眼神冷静又空洞。

两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那样站着，动漫早就过了上一个剧情，进入转场。

站了一会，两人又同时坐下，动作出奇巧到一致。

连接下来摸上鼠标都是几乎同时间。

“我想倒退。”向见清解释。

他还记得上一次看动漫，她说不喜欢错过剧情的每一帧。

“我也是。”真这么巧。

她的手背盖着他的手，掌心传下来的温度源源不断。

等了很久，他没有挪开，也没有牵起。

他说：“我们能聊一聊吗？”

出于礼貌，她暂停了动漫。

向见清感受剎那间安静下来的环境：“要不还是边看边说？”他需要一点背景音。

“可以啊。”江慈韵再次敲响了空格键，动漫声音重新响起。

“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零帧起手，这个问题对于江慈韵来说太困难了，什么感觉？两个人都不了解，能有什么感觉，感觉你很帅？

她问：“哪方面？”

“所有。”

或许是他求知的眼神太过热烈，快要把她灼穿，她认真思考起来。

“还行。”

。。。

确实是还行，哪方面都还行。

“你喜欢我吗？”这个问题终究还是问出来了。

第 13 章

喜欢应该谈不上吧：“我喜欢你的脸。”

这坦诚过头了，让向见清原本酝酿了很久的情绪突然又掉下去。

“除了脸呢？”他对自己的人格产生了怀疑。

真的有这么纯粹的颜狗？

江慈韵回忆起小时候为什么会觉得他帅呢？除了本身的皮相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那时候的性格总带着与旁人那个年纪不一样的拽：“人应该也还行。”

没那么幼稚。

他觉万幸，可能是人生中第一次有这种体验：“那你对我不排斥对吗？”

“如果排斥我就不会说出跟你结婚的话了。”她不是那种让自己委曲求全的性格，也不会忍受自己压根不能接受的人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我喜欢你。”

表白也说的突然。

“是有心动的那种，所以我想跟你说我不想用之前那种方式与你相处。”话一出，两人皆是平静。

他心里所想的是：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是有那暂时横跨不过的五十万，我会尽我的所能把五十万还给你。

江慈韵听完告白，沉寂很久的心在此刻跳动幅度增大。

她安慰自己，顶着这么帅的一张脸，说着告白的话，心跳不快才有鬼呢。

“嗯。”她同意了。

符白后来问过她，为什么当时没有反问向见清为什么喜欢自己，心动的点在哪里？

江慈韵回答是，这有什么可问的，如果是因为钱，她还挺庆幸自己能付得起那五十万的，如果是因为自己的性格，那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喜欢这种感觉就是某一瞬间就上头的。

说不出来为什么，脸？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有可能。

经过浅聊一次之后，接下来的聊天框和对话完全变了。

他殷勤的问好，和面对面明显变亲昵的动作，彰显两人已经与之前的合作关系不一样了。

“原来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啊？”她算是感受上了，以前旁观看别人谈自觉挺无趣，体验上了好像也还不错。

去外面约会吃饭，在这座小城市里漫步，逛超市买日常用品，再绕过花店带一束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