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6)
确实不是哑巴,那她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是想说什么?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刻意放松语气。
江慈韵问:“你欠了多少钱?”
?
两人再次陷入死寂,她稳如泰山,脸上表情是空白。
向见清没回答。
江慈韵缓缓道出:“我听到了,你创业失败被人骗了,欠了你偿还不上的钱。”
她声音不大,向见清眼神和肢体动作都染上慌乱,他抬头看三楼飘窗,害怕家里有人在那间房间休息,就像刚才江慈韵趴在飘窗上目睹全程他的狼狈一样。
他把她拉走,远离楼栋。
他现在是思绪全无,脑子全部崩盘:“你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两人现在站在路边,不远处有孩童嬉闹。
江慈韵依旧坚持问自己的问题:“欠了多少?”
向见清定定看她,他看不懂,垂下眸子斟酌片刻:“50万。”
不知道面前人到底什么意思,但是也就是个邻居,说了应该也没事吧。
说完他一直绷紧的神经,突然好像放松了点。
紧接着,他想说一说自己的焦虑和难处,把身边这个女生当成树洞,倾诉倾诉,她都问了。
话在心里,却哽咽在喉间。
江慈韵听后小声重复一句:五十万。
还好,但对普通家庭确实是一笔巨款。
江慈韵凝望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跟我结婚,我帮你还钱。”
向见清确定了,面前这个女生脑子不太正常。
自己已经到了走投无路,但也不会信面前这个与自己甚至都不算认识的女生。
五十万,帮他还,她看起来也就大学毕业的年纪,哪来的五十万。
那么结论很快就下定,她不正常,因为看她淡定自若的样子,不像在跟他开玩笑。
其实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没有期待是不可能的,陷入绝境之人,稻草露出一点矛头都会立刻被锁定。
紧接着是失望,最后才是愤怒。
她都不正常了,算了,自己也没有精力跟她算账。
向见清转身就走了,没留下一句话,一个眼神。
大门关上,江慈韵回想,对方那态度一看就把自己当精神病了啊。
不过也是,正常情况下,突然有个人冒出来说要帮你还钱,条件是跟她结婚,不把人当成神经病才怪呢。
她脱下鞋进厕所洗手刷牙,准备午休一会。
楼上脚步声不断,很吵,只能回房间里。
“哑巴?”身上盖的是纯色被子,柔软温暖,她缩在枕头下轻声重复两次,眼皮逐渐沉重。
她做梦了,梦里是一条沉长的路,她刻意放慢脚步走着,身边还有一个人,但是梦里她怎么也看不清那是谁。
她想拦下,问问你到底是谁,那人脚步不停,最后在岔路口问:“你也喜欢听这首歌?”
“什么歌?”她迫切的想知道是什么歌,但一瞬间,梦里人已经在岔路头走远。
什么歌?她问自己,是什么歌?
她不知道
睁开眼,半拉起的窗帘外已经接近天黑,自己睡了这么久?
起身揉头发,再躺回被子里,她需要缓冲时间,起床后发足够时间的呆。
智能家居唤醒客厅的白炽灯,江慈韵穿上毛衣到厨房里接温水。
半杯温水下肚,才真正醒过来。
晚上吃什么呢?下午零活动,现在不饿,可以去水果店买点水果。
打开鞋柜,纯白色的鞋子映入眼帘,她不由得想起了昨天这双鞋子被踩过,并且联想到向见清。
所以梦里那首歌,到底是什么歌?
咚咚咚
门响了,门外人敲得轻,这会要是在房间里都不一定能听到。
向见清刚把手放下,门就被打开,只觉突然。
江慈韵站在门框里,视线定格在他手上,一份奶油蛋糕,三角形的,上面还有水果。
“我外婆让我来送蛋糕,家里有小朋友过生日。”向见清把那份大块的水果蛋糕递给她。
纸盘边缘都蘸了很多雪白的奶油,份量有点大。
从小到大邻里谁家小孩过个生日,都会给熟人邻居端上一份奶油蛋糕,让每家小孩过个嘴瘾。
自从各家小朋友陆陆续续长大,远出求学读书,这样的习惯就渐渐没有了。
这个节点的生日应该是轮到他们自己这辈的小孩过了。
“谢谢。”江慈韵接过纸盘,向见清的手指很冰。
她要把蛋糕放到餐桌上,门被开到更大。
“你,今天下午说的话,是真的吗?”向见清嗓音里充满疲倦。
她回头去看,他已经站在门里了,神色里有示弱的成分。
眼巴巴地看她,但背脊却看着平白更直几分。
“你等一会。”她把蛋糕放在桌上,与他一起出门。
“跟我来。”
街道上热闹,小城市最不缺烟火味。
两人并排走着,江慈韵先开了口:“你没有什么传染类的疾病吧?”
这张脸,很难不让人联想某方面不是那么检点。
抱歉了,刻板印象,江慈韵心底虽然觉得抱歉,但是该问的还得问。
“。。。。”
他虽然被震惊,但还是回答。
“我可以去体检。”
“好。”江慈韵满意点头:“我说一下我的情况。”
“我爸妈不在议平,去g市帮我哥带小孩了,结婚之后我需要你做到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拖延两边家长催育。”
“时间期限,你可能得做好心理准备,有可能是几年,十几年,也有可能是不生,如果你后续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一切想法都可以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