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是肯定晕的,不过夫妻携手“抗敌”,最后两个人还稳稳当当站着,还能送客、安排喝醉酒的到客房休息,务必每个人有所归。
婚礼结束,地上什么都有,布景的气球和鲜花被孩子们扯了一地,透着一种繁华后的衰败,江心喝一杯热水,马不停蹄跟酒店对账单。
程文东要叫她上楼休息,她都不肯,整个人精神非常亢奋。
陈秋云滴酒未沾,就是起得早太困,打个哈欠:“我看你自己比较需要休息,她好得很,缓缓就行。”
程文东还是比较信赖她的,毕竟是二十来年的朋友,撑不住酒精上头,确认道:“真没事吗?”
“没事,你睡去吧,这里有我。”
她这个仅有的伴娘,顶人家好几个,还能帮着做尾款的砍价,两个人一唱一和,砍得酒店员工面露菜色。
程文东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上楼去早上接亲的房间睡觉,定宴会厅酒店送的大套间,铺着红色被子,彩色小纸片落一地。
他沾枕头就睡。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头疼得像要裂开,拉着窗帘的房间一片漆黑,程文东迷糊间以为在家,伸手在枕头下摸手机也没摸到。
手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才想起来是在酒店。
睡觉前把手机放哪了呢?
程文东甩被子甩外套也没找到,想着下楼找找,一拉开门,和两个数红包的人对上眼。
江心抬头:“醒啦。饿不饿?这有面包。”
程文东:“你看我手机没?”
江心指着茶几上的手机说:“我拿出来了,好多人给你打电话。”
响个不停,人居然都没醒,可见有多醉。
程文东松口气,凑到她旁边:“数了多少了?”
财迷,盯着红包眼睛就发亮。
江心:“还没数完呢,不过你朋友给的红包都好大。”
“我结婚晚,都是回礼。”
早早不念书的人,结婚都早,二胎出来的好几个,程文东年年不知道送出去多少。
江心了然:“你吃面包吗?还是叫外卖。”
程文东看了跟着忙一天的陈秋云:“你们吃了吗?晚上想吃什么?我定位子。”
江心头一歪:“你看看外面。”
套间有房间和客厅,都有大大的落地窗,位于39楼,此刻放眼望去是城市夜景,灯光闪烁。
这是睡了多久?他拿手机过来看,已经八点多,吃宵夜还差不多。
他讪讪笑:“那吃宵夜,我点。”
陈秋云手上东西一推:“你们夫妻好好过吧,困死了,回去睡觉。”
好歹也是个洞房花烛夜,谁没点眼色。
江心没留她。
“你明早八点的飞机,可能送不了,路上自己小心点啊。”
陈秋云头也不回:“晓得啦。”
她这么知情知趣,程文东方才那点酸意不翼而飞,把地上的东西拢起来。
“回家吧。”
新婚之夜,得在婚房过才合适。
江心也跟着收拾东西。
“行,回家。”
第 37 章 三十七
婚房是江心来余安时买的一室一厅,年前就装修完在通风,测过好几次甲醛,都没有问题。
屋里应景地贴了几个喜字,新房子,江心没舍得在墙上贴太多东西,连婚纱照都没放大,只有两个八寸的相框摆在鞋柜上。
小小的,和这个家一样温馨。
程文东回来的路上叫了个外卖,熟练往沙发上一瘫等着。
江心到洗手间卸妆,头发上一层又一层的定型水,拆下来的一字夹百八十个,带落的头发都不知道有多少。
她拆好先洗头,打开花洒,水溅得老高。
之前租住的房子水压不稳定,水龙头开到底也就那么点,她一时忘了这是自己家,盯着胸前的水渍笑出声。
被自己家的水溅到,咱不生气。
她洗着头,流下来的水一股怪味,恨不得把头皮都薅下来,庆幸这样的折磨一生也没有几次。
来回打三遍洗发水,最后一遍把护发素冲掉,包上毛巾。
站直转过身,叫出声来。
“你站这干嘛?”
程文东靠着门站了好半天,她愣是没发现,困倦地打着哈欠说:“我看你洗了好久,怕你摔了。”
喝完酒跟没喝似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江心眨巴眼,她还是有点酒意在身上,卸完妆的皮肤,因为用力和热气蒸腾,有几分粉红色。
但这都不算事,她手一挥:“我长这么大还没醉过。”
她爷爷在世的时候是每天半斤二锅头的狠人,养在身边的孙子孙女没少给喂。这种养法当然是不科学的,江心没少感叹自己能活这么大不容易啊。
口气大啊,不过程文东不得不服,他几个缓过劲来的哥们纷纷发来消息,问下次什么时候能和他老婆约个酒局。
男人喝输了都觉得丢脸,摩拳擦掌要再卷土重来,他念刘培光发来的微信。
“你老婆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江心平常都是浅酌,毕竟饮酒伤身,摇摇头:“什么酒局,我才不喝。”
程文东料定她会拒绝,也不纠缠,手上忙个不停,今天攒了一整天的微信都没怎么好好回复过,都是长篇大论,还有客户,人家可不知道你结不结婚的。
忙得很啊。
江心摸他额头问:“还晕不晕?”
晕的话摸额头也摸不出花来的吧,程文东好笑地捏住她的手,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水珠缓缓滑落,银色亮片的新美甲在灯光下些微细闪。
气氛刚刚好,他亲了一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