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悄悄认同了陈秋云的话,问:【那你觉得我现在要怎么办?】
陈秋云这会倒是正儿八经的:【那要看你对他什么意思了,我觉得你对他挺有意思的。】
跟讲绕口令似的。
江心:【那怎么个意思,我得主动?】
陈秋云:【我们女孩子要矜持,你得让他先表白你晓得吧!】
陈秋云:【现在就是逼他,他晚上来找你对不对?姐妹,等我电话。】
接下来,江心怎么问,陈秋云都不说她要发什么疯。
江心只得任她发挥,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拿出来,开始思考晚上穿什么。
她平常的风格都很休闲,怎么方便怎么来,衣到用时方恨少。
江心把暖气开到最大,试了个遍,最后敲定一件奶白色的针织裙,贴身的设计,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整个人又纯又欲。
这件裙子她只穿过一次,还是去吃火锅的时候,全程吃得小心翼翼,生怕被溅到,后来就束之高阁了。
穿外套就失去穿这件裙子的意义了,好在晚上不出门。
江心化了个淡妆,一层粉底,勾勒出眉毛,两颊桃花盛开,橘红色的口红晕染开来。
她反复照镜子,不知道的以为等侍寝呢,连坐姿都格外温顺起来。
闲着也是闲着,她把刘海稍微卷一下,蓬松的麻花垂在左边锁骨的位置。
看电视的时候注意力一直在左上角的时间上。
陈秋云比她更关心人来了没,隔会儿就要问一次。
江心本来心跳得很快,随着时钟数字的跳动变得平缓。
程文东给他发消息了:【还在陪客户看房,晚一点到。】
工作嘛,可以理解。
陈秋云临时加班鸽她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江心哪怕画全套妆出门了也可以乐呵呵再回家。
但她这会特别不高兴,她知道这种情绪是不对的,没有人想故意这样子。
因此恹恹抱着枕头,左脚对着空气一踢。
陈秋云打了电话过来,她接起来,声音也提不起劲:“我跟他说工作要紧,不要来了。”
陈秋云“啧啧”两声:“有点酸,不像你。”
江心是个特别独立的人,从她一个人决定从北京搬到余安,离开土生土长的地方就能看出来。
也不知道是最近有人帮忙的次数太多还是怎么的,小脾气也多起来,有些不安:“这样讲是不是不好?”
她平生也是头一次有喜欢的男孩子,患得患失对大家来说都是,尤其是一下午的期待,浇在头上是盆冷水,现在已经是在尽量维持体面了。
老房子着火,越烧越旺。
陈秋云本来多少有点瞎起哄的意思,这会叛变:“要是这样就觉得不好,那我看这男的也不太行。”
两个人一言一语的说着,有人敲了门。
江心顿住:“好像是来了。”
程文东带了奶茶来,江心跟他打了句招呼,正要挂电话。
陈秋云指挥她:“不许挂,也不要说跟谁聊天。”
她憋了一下午,这会也是戏精附体,居然不知从哪搞了个变声器,说话一口公鸭嗓。
江心差点以为她被绑架了,顺从地冲程文东指了指手机,意思是“我讲个电话”。
程文东点点头算接收到了,奶茶插上吸管给她。
热的,江心皱眉。
程文东看了她一眼,大有都这样了还想喝冰的的意思。
江心耸耸肩,接着听陈秋云发疯。
她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用公鸭嗓聊些旧八卦。
谁谁谁结婚了,谁谁谁和女朋友分手了。
江心跟着附和。
两个人认识近二十年,朋友圈生活圈几乎融为一体,说起来话自有道看不见的屏障,把别人隔得远远的。
加上偶尔露出来的明显男人声音,江心余光里总觉得程文东的脸色像要杀人,削梨子的刀一顿一顿的。
江心窃喜之余又有些不安,匆匆挂电话:“下次再说吧,我今天有事。”
陈秋云手速多快,电话才挂,消息就发过来:【能不能有点出息!】
江心也知道她是想借用这种方式逼程文东更进一步,但哪怕是虚假的“第三者”,在她这里,都是不该在感情里出现的。
还不如顺水推舟,顺其自然,大家有缘份,多花点时间才能在一起又怎么样。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解释:“是陈秋云,我最好的朋友。”
虽然也没人问。
程文东把梨子切成小块,递到她嘴边:“男的女的?”
“女的。”
程文东流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江心想到陈秋云的操作也觉得好笑:“变声器,故意的。”
程文东吃了变声器的醋,有些尴尬:“用变声器,是她的个人爱好?”
还挺特别的。
江心沉吟片刻:“算是吧。”
她吃掉半个梨摇摇头:“不吃了。”
这件裙子,可不能大吃大喝。
程文东给她吃还切小块了,自己吃三两口就剩个核。
江心瞥了一眼,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小说。
分梨,分离,可真不是好兆头。
她说:“其实你没空的话可以不用过来的,我好得差不多了。”
程文东抽纸巾擦了擦手,揉成团投进垃圾桶:“本来下午就看两套,临时有新房源,又耽误了一会。”
江心:“那成了吗?”
程文东挑眉:“当然,下个月发工资,请你吃饭。”
今天卖的是套大学区房,成交价四百多万,再加上买卖双方都是置换,一来一回三笔单,他到手能拿四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