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那团火烧得更旺了。

温嘉芋缓慢又镇静地把话说完。

“…普通朋友。”

“……”

夏琳琳翻了个白眼：“切。”

想到上次夏琳琳问起简森和她的再次联系上后，夏琳琳的反应也很反常。温嘉芋：“琳琳，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和简森有什么啊？”

夏琳琳秒回，“不知道。”

“……”

这回轮到温嘉芋用无语的眼神看着她。

察觉到她的目光，夏琳琳摸了摸下巴，心虚说，“我想想啊。”

过了会儿，夏琳琳：“直觉吧，莫名觉得你俩气场很合。”

温嘉芋：“这也算是理由？”

夏琳琳撑着脑袋，想了几分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目光转向另一边的温嘉芋，她正低头摆弄着白色的长柄瓷勺，肤色白到反光，长睫低垂，浓密得像把小扇子。

盯着她的脸，夏琳琳忽然就回忆起件事。

……

高二下半个学期。

不知道是哪次升旗仪式。

讲台上，教导主任拿着话筒讲着话。冗长又重复的话题，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夏琳琳站在队伍间昏昏欲睡，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围。她个子中等，站在队伍中间。

和同桌吐槽了会儿这该死的天气。

夏琳琳转过头，在队伍寻找着温嘉芋的身影。

当时温嘉芋身高一米六五，在女生中算高的，又因为经常要上台的缘故，站在了队伍后尾。

夏琳琳往后瞥，很快瞥见最后头，扎着马尾的温嘉芋。

少女穿着蓝白的校服，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她手里拿着本书，偶尔翻过几页。骄阳正好，拂过枝丫的夏风绵长燥热。

温嘉芋低着头，长睫微垂，后颈到小腿拉出笔直漂亮的线条。

隔得不算远，夏琳琳站的无聊，正想出声叫她散会一起去小卖部。还没来得及出声，她的动作因为另一旁突如其t来的情况而暂停。

夏琳琳的视线被茂盛盈绿的树荫晃了下。

温嘉芋旁边，是同样一个引人注意，高大挺拔的身影。

——简森。

两个人的距离不足半米，各自站在队伍尾端。

简森站姿随意，蓝白色的校服懒懒散散穿在身上，透出一股肆意张狂的少年感，不像平时那么冷淡。

日头太烈，少年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拎着衣领，似乎给自己扇着风。过会儿，仿佛是注意到旁边的温嘉芋，少年挑了下眉，侧过头对旁边的人说了什么。

“学委？”

听到声音，温嘉芋从书里抬起眼。

下一秒，少年清隽干净的脸撞入在眼中。

简森垂眼望着她，深黑色的瞳孔，五官无可挑剔，头顶的骄阳穿过枝丫缝隙落在地面，少年额前的碎发被染成淡淡的金色。

简森的调子慢吞又低沉，像是故意逗着别人。

他抬眼看着温嘉芋，仿佛是在商量：“借你的书给我扇一会儿？”

温嘉芋抬起头，平静地和他对视几秒。

少女的目光安静又透着几分无奈。

过了几秒，温嘉芋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地说：“不行。”

简森身材挺直，漆沉的眸望着对面的人。过了几秒，少年的唇角似乎勾了下，他说：“知道了。”

“我是开玩笑的，别生气。”

“嗯。”

温嘉芋慢慢说，白皙的指间慢慢翻过一页书。

……

夏琳琳回忆完毕，“后来我不是还问你，当时和简森说了什么嘛。”

“你说他找你借书扇风。当时我就觉得简森对你还挺不一样的。”

夏琳琳在脑中组织措辞，“就是还挺生动，一点不像在班里睡觉的样子。你知道嘛，他在班里都不怎么说话，感觉下一秒，就能拿着书包走人，和我们所有人都不再有联系。”

温嘉芋抿了下唇。

“所以嘉芋，你对他是什么感觉？”夏琳琳眨眨眼，“就随便聊聊，不一定是喜欢。有好感或者高中时期，因为他某些行为动心过类似的？”

夏琳琳补充：“心动多久都行，哪怕一秒。”

因为夏琳琳的话，温嘉芋瞬间陷入思考。

高中时候的感觉像风，已经摸不到踪影，而现在。温嘉芋看向窗外，外面是鳞次栉比的大厦，各式的广告点缀在上面，其中一块，占据最中心的是简森的西装代言。

前途无限的歌手。

永远站在聚光灯下的大明星。

抛去高中同学这层关系，以现在她和简森的身份，很难再有什么交集。

两人中间，再也不是只是隔着一间教室的距离。

而是两个世界的人。

温嘉芋垂眼，出神地望着桌面上的水杯。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她用力眨了下眼，只觉得此刻柠檬的味道，格外明显。

酸涩沿着舌尖蔓延到了心头。

良久，夏琳琳把桌上的蛋糕吃完了，正想换个话题，突然听见温嘉芋开口。

她垂着眼，目光有些漂浮：“琳琳，我跟你说过吗？”

“什么？”夏琳琳下意识扬起脸。

“其实我很羡慕你和江月悦”，温嘉芋眼睛弯了下，轻缓说：“其实也不是羡慕，还挺复杂的。你记得吗，高中时候，你和江月悦都是很勇敢热烈的人。喜欢上谁，就能毫不犹豫把喜欢说出口，然后去追求。你们真的很勇敢。”

温嘉芋抬眼，看着夏琳琳，慢慢道：“我一直没有这种心动的感觉。可能是有的，但是我根本来不及抓住，然后他就消失了。”

“后来，就算我能感觉到，也不会把它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