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唇角压着不悦：“毕竟这件事沈亦嘉知道，沈安宁知道，凌老知道，就连凌逸都知道，偏偏作为你丈夫的我不知道。”

乔安眸底迅速闪过一抹复杂：“我没打算瞒你……我是为了确认两件事才没有告诉你真相……”

“确认什么事？”霍诚洲的声音裹着一抹冷淡。

乔安默了默，下巴微扬：“第一，王美妮在说谎，第二……”

她的视线落在霍诚洲的腿上：“你的腿是健全的。”

霍诚洲脸色未变：“结论呢？”

“结论你知道的，王美妮确实在说谎，你的腿也确实是健全的。”乔安抬眸看他：“这个原因你可以接受吗？”

霍诚洲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扣了扣：“所以从你回来的那天开始你就知道我的腿是健康的。”

乔安点头：“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的。”

霍诚洲的心头蓦地涩了涩，所以即便她知道了他双腿健康，看到了他的身高长相，她对他依旧是没有兴趣的。

这个认知让霍诚洲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复杂起来。

手指轻捻，他长腿一迈从轮椅上起了身，往前两步到了乔安身边。

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乔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霍诚洲又毫不客气的前进了一步。

直到乔安的身子贴在窗边，避无可避。

两人的身高差大概在20公分左右，距离近了，乔安只能仰头看着身前的男人，立体英俊的五官，冷削优美的下颌线，眸光幽深若潭，气场霸道冷硬。

这种感觉让她的心跳倏然间错了节拍。

离得近了，乔安身上那抹清雅的香气开始在霍诚洲鼻息间萦绕，一时间让他的心情都醉了几分。

目之所及就是乔安那张精致的小脸，杏眸红唇，鼻梁弧线优美，一双晶亮的眸子仿若藏着万千星河，黑瞳直视而来，让他的心跳情不自禁的加了速。

他原本真的只是想要乔安近距离的看一看他，可这一刻他却感觉自己受了什么蛊惑，微微倾身，唇不自觉的开始向眼前的嫣然红唇靠近……

呼吸交缠，就在他即将触到那抹柔软的剎那，他听到乔安说了句话。

“那天晚上的人也是你。”

一字一字，乔安的语气云淡风轻，但霍诚洲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他睁开眸子就看到了乔安清冷的眼神，倏然后退，他立在几步开外看着乔安：“你说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乔安眸光平静的看着他：“你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把你出卖了。”

霍诚洲沉默，心情复杂。

“不但那天晚上，咖啡厅里的也是你，青青子衿酒吧外面的人也是你……”

“你怎么知道的……”霍诚洲问了一句。

第397章 对不起

乔安抬手把腮边的碎发抿到耳后，脸上的表情一片坦荡，她往身后窗台上靠了靠。

“自从那天我在你面前说起过在咖啡厅帮我的那人身上有芍药香之后，你就再也没有用过熏香。”

“我第一次去你游戏室的时候，即便地面铺着厚重的地毯，但我依然听到了你的脚步声……而且不是一次，脚步声我经常会听到。”

“静吧那次你救了我，胳膊受了伤，我摸到了。而且那天我特意在掌心抹了香水，你的创口贴上有同样的味道……”

说完这些，乔安微微垂眸：“所以我猜，你应该是会走路的，但我不确定那天晚上那个人是你，直到我知道你学过配音，而且看你方才的反应，我猜的没错。”

霍诚洲指尖轻捻：“原来我有那么多破绽。”

乔安的脸上突然添了点凉意：“那天晚上我是喝了酒，但你没有……”

霍诚洲愣了一下：“我……对不起……”

乔安摇头，微微叹了口气：“那之后你同意跟我联姻，帮我回乔宅算账，和我一起打理琴舍，照顾我的饮食……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内心的歉疚吧……”

目之所及就是乔安一张背光的脸，阳光笼在她的身上，给她整个人添了点温柔的气息，她的表情有些辨不清晰，但语气是平淡的，甚至无波无澜的。

一瞬间霍诚洲整理完了自己的思绪。

乔安对他，不过尔尔。

而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横亘在两人中间的有两家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纠葛……

半晌，他敛去眸底的复杂，语气终于恢复平静：“都过去了，原因不重要，我欠你的，你还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开口。”

他的话无疑确认了乔安的推测。

心头蓦地一涩，乔安的心情也跟着直线下跌：“不怨你，我也不想要什么……”

霍诚洲默了默：“沈家的人什么时候来？”

“明天……”乔安答。

“明天……”霍诚洲复述了一遍，眸底泛起一抹伤感，他垂下眼睑挡住了自己的情绪，复又坐回了轮椅之上：“关于我的腿，希望你帮我保密，事关重大。”

乔安点头：“好。”

霍诚洲没再说什么，轮椅一转径直往门口走去，乔安往前追了两步，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挽留？

他也没说要走。

要不然还能说什么？

她心里复杂，男人难道不复杂吗？

她只能立在原地看着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看着房间的门被关上。

默默的立了一会，她又折身回了窗边，直接坐在了飘窗上，望着窗外即将到来的夕阳发呆。

……

而此时，周芸急匆匆赶回了乔宅，把她偶然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乔雪。

“雪儿，我今天陪你静姨去了一趟鉴定中心，意外的看到了沈家人，而且我听到沈亦嘉跟乔安打电话，乔安确实是沈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