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非遗夜校的我爆红了(30)
他拉开门,示意戚韫笛进去。
房屋低矮黑暗,光线微弱,点着盏油灯。因为不通风还弥散着股鱼腥味。
戚韫笛微微矮身,跟着王叔进了最里面的屋子,只见用啤酒架堆成的床上躺着个轩然霞举、醉玉颓山的少年。
刚一靠近他,少年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他动作缓慢的坐起了身,单手青筋暴起撑在床沿,长腿松松垮垮的落下来。
他看起来极为痛苦,额头的汗大滴往下落,抬起头苍白的脸看向她,瞳孔如同被针刺的凶兽般缩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嗓音低沉:“你是谁?”
戚韫笛满脸震惊。
这人居然是时戎。
比她见过的那个时戎要更年轻些,看起来也更加傲慢和警惕。
这是谢流光的记忆里的时戎。
算算年纪,时戎和谢流光确实曾是同窗。重夷说过,他们以前是死对头。
见戚韫笛陷入沉思,王叔怀疑:“戚丫头,你发什么呆呀?不会真认识这小子吧?”
戚韫笛摇头:“不认识的,王叔。”
时戎的记忆里并没有自己,因此现在并不是认识时戎的好时机。
她看向时戎,俯着身子看他的眼睛:“我想请教下,现在我想要去非遗夜校,有什么办法能进去吗?”
时戎因她的凑近一时有些无措,下意识撇嘴挑衅道:“你的身上有我同类的味道,怎么,他没有告诉你如何能进去非遗夜校吗?”
戚韫笛哽住:“……没有,他也不知道。”
她想,也许谢流光本来应该知道的,但也许因为是被她养大,才并不了解这些事。
她必须将这一切拨乱反正,再回到原来的时间线里。
时戎向来吃软不吃硬,戚韫笛诚恳的说:“请告诉我吧。”
时戎嗤笑一声:“你凑近过来,我就告诉你非遗夜校的秘密。”
戚韫笛觉得他故作玄虚,但还是低头凑过去。
时戎轻声耳语,下一瞬戚韫笛却直愣愣立在原地。
原来,原来竟是要用这样的法子……
注意到戚韫笛颓然的神情,时戎压着心底怪异情绪,又忍不住出言讥讽:“怎么,心疼了?”
戚韫笛否认,脸色苍白的笑了笑:“多谢你啦。”
她扭头:“王叔,那我就先走了?”
王叔努努嘴:“你不把这家伙带走吗?”
时戎半坐在昏暗的床榻上,抓紧了被角看向她。
“不了王叔。”
既然是时戎,那会护着王叔一家的。她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戚韫笛转身离开,时戎便也偏过头不再看她,直到她走远才目送。
王叔唏嘘这年轻人这会倒是精神得很,毕竟他来自己家后就一直死气沉沉,不言不语,于是出言调侃。
“怎么,一见钟情啦?不过戚丫头是长得俊嘞。”
时戎问:“她姓戚?”
王叔懒得理他,掀开帘子出门了。
同王叔告别后,戚韫笛精神恍惚的回到了破庙里,看到有几个警察站在门口。
之前警方也来过几次,都在复核当日的情形。
这一起性质恶劣的绑架案,手段诡异,目的不明。更离奇的是,在过去几年的卷宗里,似乎不止出现过一起这样得不偿失的绑架。
漫长的寻找之后,真相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戚韫笛的心重重沉了沉,快速上前几步:“您好,发生什么了吗?”
年轻的小警察看到她,停下正在记录的手,避开视线低声说:“你弟弟的尸检结果出来了,你们可以去领回尸体了。”
戚韫笛急急问:“你们告诉谢流光了吗?就是里面的……”
话音未落,谢流光穿戴整齐地走出来:“一起去。”
戚韫笛别无他法,只能和谢流光同去。
签署完书面同意,他们决定带走谢焉的尸体。
年轻、脆弱又有些黏腻的尸体,因为身体上大大小小的窟窿而显得阴森可怖。
戚韫笛感到一阵耳鸣,生理性的反胃起来。
“喂。”那是谢流光的声音。
戚韫笛看过去,不合时宜的想:谢天谢地,他终于愿意说话了。
谢流光说:“我要去杀了他们。”
第 19 章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谢流光怔忪片刻。
他仿佛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为什么神经末梢会抽搐般疼痛。
谢流光几乎有些茫然的想,如果那个时候我没有下山,是不是就不会遇到这一切?
如果那个时候戚韫笛早点出现,是不是谢焉可以被救下来?
戚韫笛。
谢流光抬头看向戚韫笛,视线渐渐模糊。
他记得初次见到她的时候,自己是孱弱到不堪一击的小小一团,她就已经是如今的模样了。
是她将自己养大的。
谢流光颅内的疼痛愈演愈烈,忍不住抱着头蹲了下来。
戚韫笛担忧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谢流光,你怎么了?谢流光!”
天旋地转之间,人群似乎短暂的骚动了片刻,但很快一切都安静了。
再次醒来,谢流光在破庙里睁开了眼。
谢流光回忆了许久,终于想起刚刚他们是在警局里,可当他看到谢焉的尸体就不可遏制的一阵头痛,后来他就昏过去了。
戚韫笛呢?
他晃了晃头,熟悉的疼痛传来,谢流光用右手抵住额窦狠狠砸了砸,低头时看到了守在他的床侧的戚韫笛。
今晚月色很亮,照的她的皮肤白皙光洁,睫毛随着清风如花朵般微微颤动,戚韫笛的呼吸声很轻缓,像只容易受惊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