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旖旎[先婚后爱](52)
他的确是刘三收养的孩子不假。
听从刘三的指示配合靳啸文演戏也不假。
且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演技已经算得上是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过,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就算是真的要计较也不是和他计较,自然没人怪罪到他头上。
简单地寒暄几句后,刘三带着刘明明隐退,再次开启了他神神秘秘的生活:“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
没有人回答他这话。
有没有需要日后自会见分晓。
靳燃怅然地望着那些被靳啸文模仿着画出来的,一幅又一幅的《殷蓝》,落寞的神情拓进背着光的阴暗处。
游凛肃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不告诉他?”
靳燃顿了顿,应是对他指代的什么了然于胸,眼神茫然且含着一丝苦笑的意味,脑海中浮现出当年靳啸文被靳输带走时把出自自己之手的那副《殷蓝》带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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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孤身一人,死守着这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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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一遍地描摹。
不放过一丝细节。
就仿佛通过这样的方式好像便能同自己的哥哥建立那么一丝微弱的链接一样。
选择司香,也是同样的原因……
靳燃说:“等他出来。”
无论多久。
他都会等。
话中之意,游凛肃一清二楚。
不作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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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燃不再多言,抬头,环视了一圈木屋所在的小镇:“对这里还熟悉吗?”
温篱就在不远处,自然把这话听了去。
游凛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眼神晦暗不明。
靳燃送他们离开,凝重道:“有机会会再见的。”
温篱悄然望向游凛肃。
不禁想:靳燃所说的熟悉是什么意思?
游凛肃来过这里?
她心有疑问,但并没有问出口。
心情沉重。
一切结束后,她陪着夏虫虫一起去了尔尔的墓地。
墓碑上的照片里,那张脸看起来还是那么鲜活,好像下一秒就能从中穿出来,给她们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笑嘻嘻的说:“干嘛,我逗你们玩呢。”
于是,温篱和夏虫虫不约而同,或者说是心照不宣的静静等着她自行揭发自己恶作剧的一幕。
然而。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去。
恶作剧终究没被拆穿。
夏尔尔那么一个什么事都藏不住的人。
这次却隐藏得那么好。
就这么,瞒过了所有人。
温篱望了眼夏虫虫。
后者唇瓣都要被咬出血来,也不曾落下半滴眼泪,只那样盯着墓碑。
死死盯着。
一直盯着。
风雨欲来,乌云翻滚咆哮,漫过一层又一层。
厚厚交迭。
愈来愈深。
却淤堵滞塞般无法宣泄。
温篱清楚,她不想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往一旁错开,留给她单独同尔尔交流的空间。
移步至半远不远的隐蔽之处,温篱望过去。
夏虫虫垂散的头发遮住半张脸,肩膀颤颤地抖动起来。
像是卸掉了所有的力气,滚烫的泪珠从眼眶中溢出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顺着脸颊砸落下来。
游凛肃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眸光晦涩如深。
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劲的心跳,温篱抓住他的外套,再也抑制不住哽咽。
声音极小极小。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却绵延不绝。
久久未能停熄。
-
那天晚上,温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到那年,演出后台,夏尔尔火急火燎地窜进化妆间,撞翻了工作人员放在桌上的咖啡杯,恰好离得近的她受到牵连,礼服被咖啡打湿。
自觉闯祸的夏尔尔慌乱地拿着纸巾试图去挽救:“啊对不起对不起。”
旋即,抬头望向她,突然来了句:“你是仙女吧。”
温篱当时愣了一下,无声地发出了个“啊?”字。
夏尔尔:“我们交个朋友吧。”
温篱还没从微怔的状态中缓过来。
夏尔尔已经接着道:“我能加你个微信吗?”
语气和表情都太过诚恳。
似乎让人拒绝不得。
温篱同意了。
“滴——”好友验证通过,夏尔尔满意地把自己的名字发送进两人的对话框:“我叫夏尔尔,你叫什么啊?”
温篱:“温篱。”
“温篱。”夏尔尔兀自念叨着,“这名字也好听,嘻嘻,我最喜欢和美女交朋友了。”
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才想起来礼服的事情,懊恼道:“你衣服怎么办?”
温篱说:“没关系。”
事实上,并不是没关系。
虽然当天她的确多准备了礼服,也并没有耽误演出,但还是被温婧珠给训斥了一番。
温婧珠不能允许任何可能会出现差错的存在。
曾经温篱也理所当然的认为就应该如此。
可那次却觉得,这样的差错似乎也挺不错。
那之后,她和夏尔尔渐渐熟悉,因为她,体验到了在此前的生活中从未有过的喧闹和欢悦。
她不知道人怎么可以永远那么活力四射;怎么可以一口气说那么多的话能完全不重复一个字;怎么可以拥有那么活灵活现又丰富多彩的表情。
她还梦到和夏尔尔一起在海边的沙滩上踩水;梦到同她一起在观众悉数散去的、空空如也的舞台上独自演奏;梦到同她交心托付地谈论那些无法述诸于口的,少女隐秘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