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室友他人设崩了(10)
“所以刚在学校里,是真的在怕我?”许嘉澍敏锐地抓住林间话语的漏洞,开始算账,“好啊你,为一个外人和我生分。”
林间恳切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就一句道歉?”许嘉澍眉梢微挑,“我还没消气呢。”
林间赶紧追问:“那要怎样做,嘉澍你才能消气?”
他注视着许嘉澍,眼眸如秋水般澄澈,盛着明晃晃的愧疚和歉意。
许嘉澍往椅背上一靠,两条大腿微微分开。
他道:“坐上来。”
“坐……”林间语气懵然,“坐哪儿?”
许嘉澍忍住唇角的笑意,微微扬起下颌,语气懒洋洋的:“坐我腿上啊。”
林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玉白的颈项浮上一层淡红迅速蔓延到脸上,晕开云蒸霞蔚般的绯色,整个人如坐针毡,神色慌乱得可怜:“为、为什么啊?”
“不是要让我消气吗?”许嘉澍似笑非笑,反问,“不该听我的?”
林间没办法,道:“好吧……”
他以手臂撑在座椅上,动作僵硬地横跨过越野车的中控台,两腿分开,跨坐在许嘉澍腿上。
平日里许嘉澍有健身锻炼的习惯,一坐上去,林间便能感觉到底下硬邦邦的结实肌肉。
许嘉澍在寝室里换上衣有时懒得避开人,林间曾无意间瞥过。
肩宽、腰窄,小麦色胸肌明显,劲瘦腰身上覆着薄薄腹肌,块垒分明,鲨鱼线深刻性/感隐入深处,肌肉线条流畅利落却不夸张,蕴含着勃勃生机和力量感。
这是林间羡慕且向往的身体——康健且富有生命力。
但是坐上去的那一刻,仿佛从另一个角度重新认识了许嘉澍的身体,底下的坚实大腿温度灼热,隔着衣料传来难以忽视存在的热度。
车内的顶光倏忽自动熄灭,只有停车场的灯光倾斜照入车窗,半明半暗的光线打在许嘉澍俊美无俦的脸上,生出陌生的距离感。
林间坐在许嘉澍的腿上,分明和他视线平齐,却觉得有一种压迫的气势扑面而来。
“抱在一起过,睡在一起过,”许嘉澍的视线落在林间通红的耳垂上,胸膛因为语句带笑而轻轻震动,“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
林间只问:“你消气了吗?”
许嘉澍没说话,忽地低了头,伸来双手。
那双手掌宽大结实,掌心炽热,落在了林间的颈间,修长的手指抓住外套两侧的衣襟,往中间合拢。
林间呆呆地看着他。
许嘉澍的动作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将林间散开的外套纽扣一枚一枚地扣好。
“我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许嘉澍语气懒散,含着笑意,“要下车了,衣服扣好。我可不想见到你又受凉了。”
火锅
两人下了车,乘坐上商场顶楼餐饮层顶楼的直升电梯。
上楼的全程,林间把下巴藏进毛绒绒的围巾里,不肯把脸抬起来。
一出电梯,就有侍应生引导着他们俩到餐厅内的窗边的桌旁入座。
林间慢腾腾地拆下围巾,雪白面颊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淡粉,欲盖弥彰道:“商场好热。”
许嘉澍配合道:“嗯,这家商场空调温度开挺高。”
侍应生给他们倒了花茶又送来IPAD点单,许嘉澍低头点菜,不再将视线落在林间身上。
林间浑身燥热的温度缓慢地降了下去,他捏捏自己的耳垂,悄悄松一口气,又看向四周。
是家藏式素食火锅店,装修风格颇具特色,头顶的五彩经幡随风微微吹动,墙壁上挂有藏毯、唐卡、木质画等装饰,夺人视线,立刻吸引了林间的注意。
许嘉澍头也未抬,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道:“去看吧。”
林间轻应一声,迫不及待起了身,去往大厅正中最显眼的巨幅唐卡卷轴画,穿着藏袍的餐厅老板适时出现在旁,替他介绍这副画的典故寓意、绘画手法。
待林间和老板探讨一番后终于回来,桌上铜锅里的无花果虫草汤底已经沸腾,白汽氤氲飘散,带有晶莹露珠般的冰草、玲珑海葡萄、山药野莲等新鲜蔬菜盛在小碟中摆满一桌。
“嘉澍——”林间坐在许嘉澍对面,明亮的眼眸似春日微风拂过的湖面,波光粼粼,语气欢欣,“虽然是印刷唐卡,但是色彩搭配真的好漂亮!”
“嗯,”许嘉澍唇角微勾,将盛着汤的碗推至林间的手边,“边吃边说。”
林间捧着汤碗却没来得及喝,兴致昂扬说了好一通,语气不复平日的温吞平和,快到似飞起来。
许嘉澍替他烫菜又夹进他的蘸水碗中,动作有条不紊,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应上一句。
林间讲得口干舌燥,低头将碗里清甜的菌汤咕咚喝完,一抬眼,自己那份蘸水碗中的烫菜堆成小山堆,正凉到适口的温度。
伸筷一尝最顶上的冰草,菜质鲜美回甘,辅上酸辣的青柠酱汁,口感层次丰富。
林间问:“嘉澍,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啊?”
许嘉澍道:“商酌言推荐的,他听说这家店搬到这家商场了,想到这儿离S大近,就推荐给我了。”
许嘉澍是S市本地人,时不时被朋友叫出去聚餐,林间从许嘉澍提起过商酌言这个名字数次——是个听说某处小村庄的农家乐自制香料烤兔一绝,能坐四个小时绿皮火车进偏僻县城再转三个小时大巴车,只为尝一口烤兔的吃客。
“谢谢他的推荐。”林间真诚道,“真的很好吃。”
许嘉澍问:“只谢他?”
林间赶紧道:“也谢你。”
许嘉澍哼笑一声,道:“那还不和我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