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柳又嗤笑一声。
梁洄突然也笑了,唇角极高地扬起,说:“妈,你还年轻,要是那么想要孙子的话,可以考虑再生一个,让他叫你奶奶。”
袁柳蹭得站起身,面目狰狞地吼:“梁洄!”
梁洄挑着眉望她。
“我随时可以收回你对公司的掌权!”
“是吗?”梁洄啧了声,“好像不行吧,你们现在……在公司里貌似没什么实权了。”
袁柳瞳孔骤缩:“你……”
梁洄瞥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梁瑾,叹了声气,又没忍住再次笑了起来,说:“想让我把公司做大,再分我弟一半?我可能做不了那样的好人。所以妈教给我的,我都好好学会了,你看,我做得不错吧。”
“而且我还有白渔啊,我和他结婚了,你们那点,我都瞧不上了。”
梁洄站起身,筷子甩在桌上清脆的响,他扯了几张纸擦了擦嘴,又擦擦手,说:“你们慢慢吃,我就不陪你们了,我要回家了。”
他转身走了几步,顿住,又扭头看向袁柳。
“对了,既然你们要仗白家的势,就要好好管住嘴,小心我吹枕边风。”
——
梁洄开着车离开了梁宅,本来准备一路开回家,半道却又拐了个弯,要回公司。他现在脸色太差,回去只怕吓到白渔,他不想把这些情绪带给白渔,也不想被白渔见到自己这一面。
他降下车窗,在路上飙了好几圈,风从窗外灌进来,有些冷,今天似乎降温了,家里盖的夏天的薄被,要给白渔加层毯子才行。
梁洄吹够了风,冷静了,才回了公司,想用工作麻痹一下自己,结果刚推开办公室的门阿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白发烧了,你快回来吧……”
梁洄脑子嗡得一声,话都没听完就挂了电话,马上又开车回家。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十点二十五,白渔本应该在睡觉。漆黑的院里闪过一道亮光,梁洄来不及将车停进车库,大门为他敞着,他径直上楼往主卧走,阿姨联系了家庭医生,现在正在房间里给白渔做检查。
“怎么样?严重吗?”
梁洄几个跨步走到医生旁边,看向被子里蜷缩着的白渔,手指有些抖。
“着凉了,身体底子太差,要多注意点,以前是生过什么病吗?”
梁洄已经蹲下身,凑近了看白渔的脸,听见医生的话很快回过头,说:“小时候出意外落了水,生过很久的病。”
“那就是了,体寒这么严重,又是个Omega,降温的天就算只是吹了点风也容易出事。”
医生皱着眉,又强调了一遍:“多注意着点。还好这次不算太严重,挂几瓶药明早应该就能退烧。”
“还有,注意忌口,尽量不要吃凉的。”
“……好的。”
梁洄也皱起眉,视线转回到白渔脸上。白渔脸颊烧得通红,漂亮的脸皱成一团,眉也微微蹙着,下巴埋在被子里,整个人不安地蜷着抖,看样子是很难受,梁洄想气都气不起来。
他叹气,掌心从被子里钻进去,小心地托住白渔的脸,很烫,感受到他微凉的手心后紧紧贴了过来,闷出几声泣音。
“妈妈……”
可怜地唤着。
“小鱼。”
梁洄心疼地轻声喊:“小鱼。”
白渔咳了几声,把脸又往被子里埋了埋,并不理人。医生要给他扎针,他却很乖,没有动,梁洄猜他是早已习惯。
阿姨换了床更厚的被子,白渔小声念着热,可也没有闹,没有踢被子,梁洄坐在床边陪了他一会,等他安静下来才去找阿姨。
阿姨懊恼地告诉他:“我下午去了趟超市,小白想吃面包也不和我讲,一个人跑去外面买,今天风这么大,他哪受得住,我回来的时候他就在房间里睡觉,和我讲要晚点再吃饭,太困了,后来叫也叫不醒,才发现他在发烧。”
梁洄冷着脸:“我每天回来都会给他带,根本不用他去买。”
“医生说他还吃了凉的。”
梁洄扭头盯着桌上的吐司,继续说:“就不是为了面包。”
“可是小洄,你今天回来太晚了,小白昨天说他和你约好了,今天呢?今天你和小白约好了吗?”
梁洄呼吸一滞,垂在腿边的手徒然攥紧,他回头看了阿姨一眼,转过身就往主卧走。
房间里很安静,白渔乖得有些过分,梁洄走过去,俯身吻吻白渔的脸颊,和昨晚的触感一样柔软。他去洗了澡,躺进被子里把白渔抱住,白渔用湿乎乎的手心在他手臂上摸了下。
“对不起。”梁洄讲。
他甚至开始责怪不久前他在梁宅随口说的那句生病了,或许白渔就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开始发烧的,他觉得自己就是导致白渔生病的罪魁祸首。他根本没必要找那个借口。
“妈妈……”
白渔转过脸,往梁洄的胸口埋了埋,咕哝着很重的鼻音:“妈妈……”
梁洄还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中,此时却又有些想笑,白渔抓着他,不停喊着妈妈,他把下巴贴在白渔耳边,轻轻应着。
“嗯,妈妈在这里,快睡吧。”
第8章 小猪
“妈妈……”
白渔似乎喊不累,有人回应他,他就缠着喊个没完没了。梁洄也是才发现,原来白渔那时乖过了头只是因为身边没人,没人就很安静,一点也不闹,有人就闹得不行,如果被回应了还会闹得更厉害。
梁洄下楼去倒过热水,一走白渔就没声了,推开门房间里静得不行,走到床边手伸出去一碰到白渔,就又缠着闹起来,喂水的时候鼻子里还哼哼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