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落魄少爷又疯又爱演(190)
说完谢熠头也不回地关上门。
“我刚才是听到了谢熠的声音是吧,你不是说他状态不好嘛,我听着很活泼啊。”
纪聿南默默地在心里吐槽,是吗?
可谢熠不是一个活泼的人啊。
纪聿南道:“你在哪里了,发个定位给我,我去找你。”
他穿好外套准备推开的门的瞬间,放在门把的手忽然顿住了,等等——
砂糖橘,在驿站老板那里买的砂糖橘。
纪聿南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支出记录,他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一万三千元吗?
纪聿南不死心地又仔仔细细地数了一遍,一万三千元。
一万三千元的砂糖橘。
现在的砂糖橘一斤是五块多钱,驿站的老板一般卖得还要便宜一些,大概只有3块左右,所以谢熠是买了……
“谢熠!!!!”
纪聿南站在家门口发出一声怒吼,“你买了4000斤的砂糖橘?”
他实在按捺不下心里的惊愕转头冲进了卧室,谢熠正捧着手机笑得不亦乐乎。
谢熠闻言蹙眉道:“吼什么?4000斤很多吗?”
纪聿南话在嗓子眼里瞬间卡住,他望向谢熠有些微怒的眼睛,嘴角抽搐。
4000斤砂糖橘,一亩地能收成4000斤的砂糖橘,谢熠买了一亩地的砂糖橘。
电话那边还在催促他,纪聿南只好用力地将内心的惊愕收回来,委婉道;“没有,我就是害怕你吃多了上火。”
谁知道谢熠刷着视频,开口道:“没事,上不来火,我还给温弥彦他们买了。”
纪聿南有些大事不妙的感觉。
“买了多少?”
“不多,一万多块钱吧。”
纪聿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撅过去,他踉踉跄跄地转身,他在研究所一个月工资才三万多一点,要不是前些年的家底厚。
他还养不起了。
冬日的阳光落在光秃秃的树干上,前些日子下了雪,地上结了冰,走路是打着滑。
纪聿南遥遥地看见,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缓缓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眼光太刺眼,迎着光他看不清对面人的脸上的表情。
可能是被阳光晃了眼,他觉得眼眶酸涩。
一声熟悉的嗓音响起,“纪聿南!”
随后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抱住,耳边是爽朗空洞的声音,似穿越了无数的星系,带着寒意呼在耳畔。
“纪聿南,好久不见。”
傅凯的身上还带着寒意,但纪聿南的心口仿佛被灼热的烙铁灼烧。
眼前的人一点点清晰起来,一双手轻轻地拭去他脸上的泪珠,“哭什么,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教授也很好啊。”
轮椅上的教授戴着红色的围巾,手上还戴着手套,银色的眼镜后是一双明亮的眼眸。
他笑得慈祥。
“好久不见,南南。”
纪聿南的记忆好像一瞬间被拉回,他第一次见到德沃特教授时,教授握着他的手说:“欢迎你来到这里,来到我身边。”
“纪聿南同学。”
近八年的时间过去,他的中文,还是跟从前一样的蹩脚。
“教授,你中文还是很差。”
老教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向傅凯,“没有进步一下吗?傅凯。”
傅凯哈哈一笑,看向纪聿南,“他骗您的。”
三个人的身影在阳光下璀璨明亮,谢熠站在窗边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眼底满是笑意,他侧着头仔仔细细将纪聿南脸上的笑意刻在脑子里。
纪聿南笑起来,就好像这世界上所有的麻烦都能烟消云散。
他从前喜欢看纪聿南哭,喜欢看纪聿南因为他哭,因为他生气,因为他失控。
但他现在更喜欢看,纪聿南笑起来的样子。
手里的电话此刻传来叮铃铃的声音。
谢熠赤着脚拄着拐杖奔向门口,打开门的瞬间,一根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出现在眼前。
山楂沾满了糖浆,每一颗都饱满。
“嘿嘿。”温弥彦从门口探出脑袋,“哥,我快不?”
温弥彦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毛衣,还戴了一枚红色的耳钉,最后换了一副很好看的棕色美瞳,望着他的眼睛好像在看一只猫咪。
谢熠指了指他的眼睛,“漂亮。”
温弥彦满意地笑了,“给,尝尝,这可不是买的,这是我做的。”
谢熠准备去接糖葫芦的手一顿,偏头道:“你做的?”
温弥彦笑得嘴都合不起来,他将冰糖葫芦直接塞到了谢熠的嘴巴边上。
好甜。
谢熠没忍住,又舔了一口,有点太甜了。
他把冰糖葫芦拿在手里,眼睛左看右看,最后有些不满地问道:“红薯呢?”
温弥彦站在门口跺了跺鞋子上的雪,他指了指身后,“淮之手里,他动作太慢了。”
“是你跑太快。”
程淮之手里拎着一大包的零食,另一手拎着一袋子砂糖橘,“你也买太多了,我们实在吃不完,就带来一些。”
但谢熠的眼神都聚集在程淮之的身后。
光影下,秦望舒穿着红色的毛衣坐在轮椅上,他花白的头发,浑浊的眼眸,都好像在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拿着冰糖葫芦的手颤抖,甚至于扶着拐杖的手都开始打颤,耳边一阵阵的轰鸣,嗡嗡声吵得他震耳欲聋。
“熠熠。”
记忆里那个儒雅温和,说话慢悠悠的老人,和如今眼前的人有些像,又不太像。
他很久没见秦望舒了。
自从程淮之将秦望舒设计假死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