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落魄少爷又疯又爱演(28)
“在聊天,很好。”
门外哦了一声,安静下来。
床上的人裹在被子里像是一个小山丘,只有露在外面的脚丫蜷缩着。
纪聿南转身手指抵着露在外边的脚丫,冰凉。
他的手掌包裹上冰凉的脚趾,一时间不知怎么地笑出了声,只要待在谢熠身边,时光好像总能轻易地倒流。
从前,谢熠总喜欢把脚放在他的怀里,也不管多凉,就那么不讲理地搁着。
“谢熠,你又不是哑巴。”
被子里的人抖动了一下,随后探出了脑袋:“没有。”
纪聿南笑了,攥着那只冰凉的脚,埋头笑得颤抖,五脏六腑都翻滚着胀痛。
“谢熠,你撒谎。”
他的眼眶酸涩,不断深吸气,将情绪完全压在心头才敢抬头看谢熠。
如果谢熠跟他说得一样,从来都没有想起过自己,那给自己汇款的是谁?
股份的转让协议是哪里来的?
那份文件上清晰地写着,转让给他的股份是属于谢熠的。
他忽而觉得,谢熠和他之间夹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只需要轻轻地一戳,就能碎得彻底。
就能重新来过。
“谢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纪聿南隔着被子抱住了谢熠,手臂慢慢地收紧,低声呢喃着:“跟我走吧。”
这是他第二次,第二次跟谢熠说跟我走吧。
第一次,他赌输了,谢熠说他有病。
第二次,他不知道结果,却依旧愿意在这个看起来根本不可能赢的赌局里下注。
他听着谢熠不算平稳的心跳声。
表情可以骗人,语气可以伪装,甚至连眼底的情绪都能收敛。
但心跳不会。
谢熠猛地推开了纪聿南坐起来。
他没穿衣服,被子遮不住他的全部身体,滑落在一侧。
“纪聿南,你是打算跟我一笔勾销,然后共度余生吗?”
谢熠眼底的轻蔑格外清晰。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纪聿南自嘲般地说:“谢熠,我只是想这个答案如果是我满意的,我可以——”
他的话没说完,他好像在谢熠这里从来说不完一句完整的话。
“没爱过。”
“如果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那都是我装的,毕竟在这个圈子里,有个动人悱恻的爱情故事更招人疼。”
谢熠挑眉,眼底满是笑意:“纪聿南。”
“你恨我,我能理解,但你现在这样子,不会还爱我吧。”
心脏怦怦地跳动,纪聿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话锋一转:“疼吗?”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谢熠浑身的伤痕。
在国外这种游戏更流行,甚至玩得更开,傅凯曾经带他去观赏过,他也对这种游戏着迷过。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语气里带着颤抖:“这种游戏,你喜欢?”
“喜欢。”
谢熠答得干脆,纪聿南呼吸一怔。
“如果我说,我比他技术好,钱给得多,比他更了解你,更能让你痛快,你的回答呢?”
此路不通,就换一条路。
做研究,脑子要灵活。
纪聿南盯着谢熠,他不确定自己这条路走得对。
他以前就看不透谢熠,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懂谢熠了,只能像是扫雷一样,尝试为自己获得一些积分。
谢熠腿支了起来,手抵着头,勾唇看过来。
“可以有试用期,但试用期过了,我要你的回答。试用期内,我会付给你钱,你要多少?”
纪聿南手指按在谢熠胳膊的青紫长痕上,“回答我,谢熠。”
谢熠脸色有些泛白,他紧绷的背脊弓起:“一天,一百万。”
“好。”
纪聿南点头应下,“一个月一百万,七天,七天以后给我答复。”
他起身双腿因为腰腹间的疼痛而微微颤抖,“这段时间,不要联系池春和。”
“纪聿南,你好蠢啊,你明知道就算是七天过去,我也不会答应你的。”谢熠笑得灿烂,“我只是在耍你。”
纪聿南冷着一张脸看过去:“谢熠,池春和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
谢熠的动作僵硬,随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纪聿南低头扬起了嘴角:“骗你的,但,你确实撒谎了。”
走出门时,纪聿南心里的闷堵散去不少,他回头余光扫了屋内的谢熠,是真的一点爱都没有吗?
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还是说谢熠,你有事情瞒着我。”
汤窈眨了眨眼睛,伸手一巴掌拍在纪聿南的脑门上:“傻了?嘟嘟囔囔什么呢?”
纪聿南没躲开,揉了揉头淡淡道:“没什么,我伤口有些疼,你能帮我看看吗?”
汤窈翻了个白眼,“你是我祖宗啊,真是是。”
坐在诊室里,纪聿南脑里还在思索刚才谢熠的种种反常,汤窈却在此刻说了句:“有时候,做人也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或许人家从始至终都没拿你当回事呢。”
“所以,你和我,还有谢熠真的不认识吗?”
纪聿南盯着眼前的女医生,他从第一次见到汤窈时就有一种很奇妙的熟悉感。
好像这个人认识自己,甚至熟知自己。
汤窈掀开病号服的手一顿,“不认识,你不是大一只读了几个月吗?”
“没什么事,我给你消毒了一下,本来伤口也不是很深,注意休息就可以。”
汤窈说完后将用过的器械放在一侧,消毒的棉球丢进垃圾桶,她转身就要走。
步伐快速,像是逃跑。
纪聿南看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眼眸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