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落魄少爷又疯又爱演(70)

他站在远处旁观这场支离破碎。

本该阴沉压抑的审讯室却突然亮了，对面逐渐倒映出玻璃后的身影，桌上的对讲机开始发出声音。

兰濯坐在椅子上，眼神透过窗户望过来，他的语气慵懒：“干嘛发这么大的火？万一他哪有什么线索呢。”

“你这是违反纪律！”江年转身怒视道。

兰濯嗤笑一声，“那你告诉我怎么办？”

“谢熠的精神状态从三年前就不支持我们进行审讯，程淮之和池春和的话我都不信，剩下的那几个孩子，最大的当年也才14岁，那都不是一个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

“所以，你觉得我该去问谁？”

江年深吸一口气，无奈道：“案子是你一次次上诉要求重新调查的，现在纪聿南身上还背着其他的案件。”

“你觉得这是池春和设下的圈套，你相信纪聿南是无辜的，这些都是你个人的推断，办案要有证据！”

兰濯哼了一声，“证据，我不是在问吗？”

“纪聿南有权利知道这些，他应该知道这些年的成就和他赚到的每一分钱，都是谢熠的。”

砰！

纪聿南的脑子涨得要炸开。

“如果池春和的话是真的，那我说不说，纪聿南早晚会知道，时间问题而已。”

对讲机里传来江年急促的呼吸声，眼前的江年背过身不再言语。

下一秒，兰濯望了过来，唇角还带着一抹笑。

审讯室里的灯光骤暗，眼前的两个人完全看不见了。

纪聿南还没等反应过来，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老熟人站在门口，见到纪聿南后他的眼睛瞬间有了光亮。

那种光亮，简而言之，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三等功。

“纪聿南？兰队呢？”杨茂政厉声问道。

纪聿南的反应迟钝，还在思考刚才兰濯和江年的交谈，对杨茂政的问题置之不理。

“行行行，这个也不说话，都是哑巴。”

杨茂政关上了门，但那扇门很快再次打开，走进来的人只有江年。

他眉眼间还有些怒意，但面对纪聿南，却依旧温和有礼。

“谢熠已经回家了，程淮之接走的，你不要担心。”

此刻江年的声音像是一针安定，他悬着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江警官谢谢了。”

纪聿南真诚道谢，审讯室里紧绷的神经让他浑身疲累。

而江年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他这一天听到最好的消息。

可他有好多想问的，却说不出口。

兰濯是故意的，纪聿南清晰的知道。

江年将桌上的文件收拾到一起，低声道：“纪先生，可以问你一个和案件无关的问题吗？”

不等纪聿南反应，江年已经开了口。

“爷爷不在后，纪先生没有找过亲生父母吗？”

纪聿南松了一口气，“没有。”

他本以为江年是要旁敲侧击地问些跟案件有关系的问题，却没想到他的问题是这个。

纪聿南思忖片刻。

他小的时候听到自己是捡到的，也想要找过亲生父母。

不过不是为了和他们团聚，而是为了痛骂他们一顿。

找过，没找到。

纪聿南思忖片刻，“扔都扔了，我找什么呢。”

“何况——”

他轻咳一声：“我也怕爷爷伤心。”

“所以，爷爷去世这件事对纪先生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吧。”

纪聿南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攥紧手指紧张地吞咽口水，“江警官想说什么？”

“纪先生认为人为什么要撒谎。”

纪聿南不假思索道：“为了逃避。”

江年点了点头，“是一种答案。”

他的声音平和，每一字的波澜和起伏都一致。

“诚实是一种美好的品质，但在心理学的范畴里所有的事物都有局限性。”江年微微颔首，“诚实要有背景。”

纪聿南觉得江年的话似乎在延伸，他聚精会神，不肯放过每一个字眼。

“撒谎既是一种行为，谎言就是因行为而产生的事实。”江年眼神复杂，“这个行为产生的事实，追根溯源，诚实的背景不存在，所以说谎的人和被欺骗者至少有一方缺乏接纳事实的能力。”

纪聿南听得云里雾里，但他的手心里全是汗。

他能从江年的眼睛里看到怜悯，这种目光让他浑身都好像杯热水滚了一遭。

“当然，也可能双方都没有。”

第52章 他来接我了

纪聿南走出审讯室，被人护送着走到警局门口，寒风拂面，让他的脑子有一瞬清明。

一支烟递了过来。

“刚才的话都听到了。”兰濯吸了一口，靠着大门轻声问。

当然听到了。

“兰警官，就是希望我听到，不是吗？”纪聿南转头看向他。

他不懂兰濯的用意，但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兰濯口中的真相。

兰濯没应答，眼神望向身后，一道修长的身影踱步而至。

一抹赤红从两人之间探出，手指轻轻地一掐，拿走了纪聿南指尖的香烟。

“纪工，借根烟，您应该不会介意。”

池春和微笑请求，同样待在审讯室里，此刻心情却能肉眼地看出差距。

纪聿南压了心口的不忿，没理他。

“兰警官也在啊。”

池春和好像才看到一侧的兰濯，迎着笑看过去，“谢谢兰警官的烟了。”

兰濯没回头，抿着烟嘴道：“池总每次都来的这么巧。”

“每次？”

池春和笑道：“我和兰警官，也不过才见过两次面。”

兰濯咬着烟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