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落魄少爷又疯又爱演(87)
“我听说谢熠醒了。”
江年从后视镜里和纪聿南四目相对,纪聿南嗯了一声,“醒了,昨天醒的,温柯来看过。”
车内陷入了一阵有些诡异的寂静。
窗外的景色飞驰掠过,纪聿南整理思绪,他想要问温柯的问题,其实很简单。
但他现在脑子昏涨得厉害,不确定自己一会到了,会不会宕机。
“纪聿南,警局里还有一个人,你要不要去见见。”
兰濯突然开口,纪聿南有些狐疑问道:“谁啊。”
“沈确。”
纪聿南踏入警局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恍惚感,好像上一次来这里是为了签署自己的结案书。
想到兰濯说得沈确也在,纪聿南对这位同样是罗斯的养子产生了一丝的好奇。
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些,温柯就像是一块上等的加州小牛排。
散发吸引人的香味。
兰濯指了指待客厅,“最多半个小时,不能再久了。”
警局闪烁着白炽灯的走廊,地上亮着绿光的安全通道表示,对称的设计,都让这里像一条通往地狱的长廊。
可纪聿南走得四平八稳。
就算鲜血淋漓,他也要去一趟。
站在那扇门前时,纪聿南心跳如擂鼓,身后是兰濯紧跟着的脚步声。
他的手搭在门上,只要按下去,就能打开这扇通往真相的大门,可他却迟疑良久。
“纪聿南,我觉得你今天的状态不好,要不……”
“没事。”
纪聿南一时间觉得,兰濯就像是站在河对岸朝他招手的船夫。
他在那条时间的长河里七年,有无数个船夫对他呼唤,回来吧。
可他从未回头。
咔哒。
门锁被打开,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站在门口,他头发花白,颧骨高高地耸起,苍斑皱纹让他干瘪的纸张。
但眸子却深邃明亮。
“纪聿南。”
温柯声如洪钟,完全没有八十多岁的样子,他手里的拐杖点了点地面。
纪聿南一时间被他的气势镇压,脚步微微向后挪动。
和温柯对视的几秒钟内,他觉得自己好像直视深渊的人,恐惧让他浑身冷汗直冒。
“温老先生,纪先生也是对案子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你们可以在这里等待一会儿,这儿会警局的人手不足。”
兰濯的理由毫无漏洞,温柯的眼神里夹杂着一丝探究,最后挥动着拐杖指向了最里面的位置。
“请吧。”
老爷子在这里完全没有拘束感,反倒像是在自己家的会客厅,倒是纪聿南多了几分不安。
纪聿南拿不准温柯的态度,他站在门口没有动作,温柯停下了脚步,转头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
半晌后叹道:“不太上相,但好在生得还算端正,谢熠的眼光和阿慈一样。”
纪聿南的心脏一瞬间收拢,他沙哑地问道:“您好。”
“您好,我叫纪聿南。”
温柯没应答,转身走进了屋内。
纪聿南亦步亦趋跟进去,身后的门刚关上,温柯就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非常的幸运”温柯倏然转身,眸色犀利, “但也实在有些不幸。”
纪聿南没听懂他的意思。
但他也明白,老爷子今年80多岁了,可脑子还很清醒。
温柯撑着拐杖坐下,眼皮微抬,语气平缓:“我和德沃特教授是很好的朋友。”
纪聿南顺势在温柯的对面坐下,挺直了腰板,“没想到,您也是教授的朋友,晚辈无知了。”
温柯布满褶皱的脸上迸发出一丝笑意。
“德沃特教授跟我说过很多次,纪聿南其实不是最有天赋的孩子,傅凯比他更聪明,也更灵活,但纪聿南很有韧性,有出息的中国人都是有韧性的。”
“教授谬赞。”纪聿南低声应答。
自从他知道教授是因为谢熠的原因才收了他,他的心里始终都像是有一根刺,时不时被提起刺一下。
“他上次说这句话,还是在说阿慈。”
阿慈,是季佩慈。
温柯的眉眼间都是笑意,纪聿南觉得那笑意很眼熟,看得久了才想起来。
德沃特教授也经常这样对着他笑。
“认识阿慈的人都会说她坚强,勇敢,聪明,坚韧,我也这样觉得。”
温柯认真道:“她是我带过最好的学生。”
“阿慈27岁的时候就被上头调去参加电子束扫描装置,那时候她是沪洲唯一参与研究的女生。后来经济放缓了,国外自由市场经济盛行,研学条件有松动,阿慈就去国外进修了,回来后进了研究所。”
纪聿南点了点头。
他承认,他从未否认,季佩慈的优秀。
“温柯先生,我不明白,谢熠出事后你从来没有见过他,为什么要在昨天去看他。”纪聿南压抑着心里的疑惑,平静道:“您知道自己其实有些感冒吧,谢熠他肺部感染了。”
温柯拄着拐杖的手一顿,脸上的神情有些低落。
“我想您不是故意的。”
纪聿南整理衣服,正色道:“问一个事关您隐私的问题。”
“温弥彦是您外孙吧,他在谢熠的身边照顾他,是您的要求吗?”
温柯神情毫无变化,他摇了摇头,“他们原本就是很好的朋友。”
温柯没有否认,其实就是变相地承认了温弥彦的身份。
但谢熠和温弥彦差了至少7岁,也就是说谢熠18岁的时候,温弥彦才11岁。
要是好朋友,那些年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是这样吗?”纪聿南低头失笑一声,“温柯先生,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