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落魄少爷又疯又爱演(92)
“我给你学当时主任的样子。”
她说完后才后知后觉,“那个,对不起,你好像看不见……”
空气一时间有尴尬。
谢熠小心地摸索着尝试把花朵舒展开,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才觉得周围过分的安静。
他想起了小护士的话。
意识到,她在内疚。
于是他轻声道:“没关系,我不在意的,你说给我听就好,我能听到。”
小护士语气激动,“你别跟我道歉啊,是我在跟你道歉,你可不要太委屈自己了,又不是你的错。”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米莱,蒋米莱。”
“有点像是男孩子。”谢熠捏着花朵的一角,晃了晃。
米莱哈哈一笑,“这名字本来是我哥哥的,但是我哥哥出车祸死了,我妈非要给我改名叫这个。”
谢熠晃悠手一顿,“对不起。”
“干嘛总说对不起。”米莱起身理了理衣服,“我跟你讲,我爸我妈重男轻女,后来拿我当畜生一样,不是打就是骂。”
剎那,脑子里不断浮现的身影,黑压压的。
女人坐在沙发上,像尊硕大的神像。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谢熠!”
她的声音太大了。
“我给你钱,给你好的生活,给你自由。”她眼眶红肿,身体颤抖不止,抓过桌上的杯子丢过来。
好疼。
砸得头好疼,鲜血瞬间遮蔽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
杯子落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身后分不清是谁骂了一声,背脊传来的刺痛和冲撞,膝盖毫无预兆地落在瓷片上。
被穿透的痛意冲击天灵盖。
“跟你爸一样,就是贱!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听他们的话,掐死你。”
女人好像觉得这样不够,起身走过来。
她在笑,又好像在哭。
声音尖锐,风声呼啸而过,脸颊上刺痛,还没等说出一句话。
疾风骤雨般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
好似要将空气都抽出火花,指甲穿透皮肉掐出血迹,落在地上一滴一滴,尖叫声滚滚而来。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我现在就像是他们眼里的一个笑话。”
“我真是蠢,真的蠢啊!”
忽然一切都停了下来,喘息声响起,他听不清。
好疼,真的好疼。
突然身后的人把他拽了起来,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紧紧地桎梏,那人温柔地说:“谢熠,会好的,会变好的。”
“妈妈,会让你好起来的。”
可那阵温暖又快速地抽离,变成了痛恨的指责。
“你为什么还没好,为什么!”
“我有你这样的儿子生的很恶心,洗干净,洗干净!”
冰凉的水浇在身上,耳边的训斥声不断:“骨子里就是脏的。”
“洗不干净的——”
那声音好像一瞬间被压缩到了极点,变得平静和阴沉:“那你去死好不好,妈妈帮你,很快的。”
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情绪上涌,谢熠感觉身体开始颤栗,嗓子好像被一双手掐住。
“但是现在我跟他们没关系了,我断绝了亲子关系,还去做了公证,他俩也就是一个人出了一个细胞,生活可是我自己的。”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酷。”
耳边的声音聒噪,好吵的声音,谢熠蜷缩着身体吼道:“滚!”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像是风迅速来到。
整个人陷入一个冰凉的怀抱,耳边传来的声音低沉,“谢熠,哥哥在,不怕啊。”
“谢熠,哥哥抱抱,没事啊。”
第67章 哥哥,你还喜欢我?
哥哥,像是一个信号。
谢熠分不清是谁在呼唤自己,但这个声音让他感到安全,耳边那些嘈杂的声音消失了大半,只留下一句一句的对不起。
“熠熠,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给哥哥说说。”
哥哥?
谢熠茫然地抬起头,坐在床上呆滞了很久。
眼前的空洞让他感到迷茫,手指够着身前人不可撒开,等待过分跳动的心脏一点点地平稳。
咔哒,有什么东西被关上。
唰.唰.唰,好像有什么在走动,他侧耳听着,是墙上的时钟,一下一下地走着。
身前人的呼吸声急促,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狂奔而来,谢熠用手尝试性地勾了勾那人的掌心,大脑还是一片地麻木。
他想要说话,但是他说不出来,无法呼吸。
“没事,没关系。”身前的人小声地叮嘱,“没关系,要是说不出来,咋们就不说了,躺下休息一会,好嘛?”
谢熠点了点头。
他依旧不想放开眼前的人,平躺下的瞬间,身侧的人小小地抽了抽鼻子,咕叽的液体涌动的声音被收入耳朵。
大脑迟缓,想要问他是不是哭了。
“我没哭,跑得,太累了而已。”
哦,谢熠抓着他的手掌晃了晃。
身侧的人凑过来问道:“怎么了?这么躺着不舒服吗?我给你换个姿势,坐着好不好?”
“给你摇床,高度合适了你点头告诉我?”
“不……不用。”
谢熠费劲地说出几个字,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抓着身侧人的手紧紧地拉扯:“我……我……想睡会。”
“行,那就睡一会儿。”
眼皮沉得好像睁不开了,谢熠的头挨着枕头,身侧的人咿咿呀呀地唱着:“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迟缓的大脑逐渐变得松弛,是纪聿南,是他回来了。